殿下朝臣一阵悉动中,墨君阳由林恭樵手中接过玉玺及兵符。
霎时,心中气血翻腾,百感交集。
昨夜……
深夜晋见父皇,他拟好了旨意要处墨庭墨宇灭门极刑。
父皇气若游丝地问他:“阳儿,你难道不念手足之情,不怕天下人说你残害兄长,失了人心?”
“儿臣问心无愧不怕人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等重罪若不处极刑,天下人不平,必失民心。”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阳儿,父皇知道众皇子之中你最堪大任。很好,为我大墨国你可以大义灭亲,父皇不如你。” 父皇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慌了手脚想传唤太医被皇帝制止。
“但是,父皇不能见手足相残而不救。阳儿……”皇帝无神的眸子缓缓转动着,目光流露出乞求,“父皇若退位,把这万里江山交给你,你能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吗?”
黑眸一沉,他倏地双膝跪下扣头。
“父皇怎能如此说,天下人必说儿臣趁父皇龙体微恙逼迫父皇退位,父皇岂非陷儿臣於大不孝,遭天下人唾骂。父皇万万不可。”
“你若真有孝心,便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
皇帝分明是要为两位皇子脱罪。
他无论如何绝不能答应。
但是父皇气息微弱,面色惨白,咳嗽不止,一时之间他乱了方寸,“父皇,儿臣……儿臣……”
皇帝的声音虚弱如飘絮般,费尽气力断断续续说着,“阳儿,父皇虽又老又病,但不糊涂。你想要这片江山很久了,父皇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你杀戮之气太重,父皇本希望你再多沉潜历练些时候……罢了……父皇的传国玉玺和兵符你拿去吧。尔後奏章诏书不必再拿到朕面前来请示了,大墨国是你的天下了……留你的两位皇兄活命吧……”
离开皇帝寝g的时候,他的心口抽痛着,一阵莫名的悲凉满溢x中。
躺在龙床上那灰发苍苍的老人他曾经深深地恨过,而今见他风烛残年声声唤着他:“阳儿” ,从未尝过一丝父爱的他忽然感觉到父皇话语中对他殷殷的爱护。
太迟了……
他忍住盈眶的泪水转身大步跨出皇g。
手执玉玺及兵符,金銮殿上,墨君阳俯瞰群臣,高傲而孤绝。
朝堂之上,先是一片死寂,忽地一人领声高呼,紧接着众臣齐声应和,连呼数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大殿,直入云宵。
剑眉高扬,脸上一抹渺远的微笑,从此大权在握,朝阳高升,君临天下。
作家的话:
太子登上权力的顶点之後 接下来要对付谁呢?
☆、44 腥风血雨狂澜起
深秋叶落近寒冬,平地卷起萧萧风。
皇城之内兵马驿动,达达的马蹄引起百姓的震惊与骚动。
百姓们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什麽事了,只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一夥一夥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着。
数十年前大墨国曾经历过一段动荡不安,蜂火连天的岁月。
那段恶梦依然深埋於许多百姓们的记忆里,馀悸犹存。
恶梦的结束全赖当今皇帝忍辱负重,先遣使节议和,馈赠千万奇珍异宝g绢丝绸,随後派皇室公主和亲,终於平息与边疆各族纷争,战火停歇。
而後,改税制,减赋捐,与民养息。国力虽弱但是百姓温饱,免受战火蹂躏。
皇帝,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仁君,自弱冠之年即位至今,已三十馀年。
皇都一片详和,无风无雨。
不料,短短数日,皇城之内,狂澜骤起,风云变色。
墨君阳完全不同於他的父皇那般仁慈宽厚。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封锁了镇国公将军王府,动用了禁卫军,御林军及一整营从城外调回的军队。
日夜查抄,捕捉镇国公府内暗卫幕僚,家眷,共数百人,抄出买卖官绸帐目数十册。
帐册上,长长串串的买卖明细,官绸以不及一半的价钱卖给私商,所得尽入私囊,历经数载。
墨君阳勃然震怒,下令一干暗卫幕僚私商全数诛杀。
镇国公长子凌迟处死,男丁子嗣,无论长幼皆斩杀。镇国公及女眷,发配边疆,为奴为妓。嫁出之女系嫡亲,一并株连,或入狱或刀斩,牵连甚广。
顿时京城内血染红了天,人人胆颤心惊,百姓闭户少出。
又一个浮云遮月,暗沉无光的夜晚。
皇g的上空,忽然窜起了红光。
墨云领着禁卫军,当即就将火场团团围住。
闻讯前来救援的太监g女一干人等,被以人多手杂为由,阻挡在外。
熊熊大火一直到燃烧直到过了子时,火光才渐渐褪去。
偌大的两座g邸,原本经由大皇子及二皇子修缮得富丽堂皇,祝融肆虐之後,只剩断壁残垣。
焦黑灰烬中飘散而出,一阵阵教人反胃欲呕,浓厚的血腥气味。
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见惯了鲜血,以杀戮为生的禁卫军,闻到这腥浓的血味,都摇头不忍目睹。
墨云对禁卫将领传下严令。
“太子严命所有尸首天亮前要掩埋乾净,火场要彻底清点,不可遗漏任何活口。”
没有人知道当夜殿内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身为忠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