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哼了一声,道:“这厮真个狂妄之至,我就不信他真有这等手段,本来我要由水路过三峡入川,赴峨嵋山一游,冲着你这件事,非留在宜昌七日不可。”
冯居连连摆手,道:“金相公使不得,这可不是呕气的事,这毒翁方克擅长下毒,毫无办法防备。”
冯居还要说话,金瑞忽然讶道:“冯兄你瞧,那个老道何故靠在墙上睡觉?”
冯居如言一看,只见过去两丈许的转角处,一个道人,靠在墙上,双目紧闭。
“那不是老道,年轻得很哩!可惜他没有睁开眼睛,不能看见他的目光,不过单单从相貌而论,这道人一面正气,定然是有道之士。”
金瑞凝望着那个年轻的道上侧面,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想出来。当下便和冯居一起到旅店去。
他们都一直各自呆在房间中,直到晚饭时分,金瑞命小二到外面叫饭菜回来。等到饭菜都来了之后,便关上房门,从颈上摘下一条白金链,链上系着一颗银色的珠子,大如龙眼核,明净匀圆,一望而却必是一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把珠子放在菜肴中,取起着时,珠子毫无异状。然后又试那一大盆白饭,也无异状。
他取起饭匙,正要盛饭,忽然中止了盛饭的动作,又由珠子试一试饭匙,仍无异状,然后又试筷子和汤匙,最后试到饭碗时,那颗珠子忽然变了颜色。原本银光流转,油腻不沾,但此刻却变成乌黑色。
金瑞冷笑一声,便取起汤匙一口一口地吃饭,一面叫冯居过来,着他也像自己的样子,用汤匙竹筷吃饭,不动那两个饭碗。
两人吃饱之后,到底没事。金瑞道:“这事越想越奇怪,毒翁方克明知我敢和你在一起,定然另有法子防他下毒,但他何以还用这等劣笨的手段来下毒?”
冯居想了半天,道:“在下实在想不出道理来,但刚才我过来时,仿佛见到那个靠墙睡觉的道人也在此店中,而且就在我们对面的房间,和我们只隔着小天井。”’金瑞冷笑道:“他如是玄y教的狗腿,今番碰上我算他倒霉。”
第二天早晨,金瑞起来,正要漱洗,蓦然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冲出房去。
他一冲至房外,便瞥见天井对面的房门内,一个人探头出来,却正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年轻道人。
金瑞顾不得理会那道人,一径奔到隔壁房门外,叩门叫道:“冯兄,冯兄……”他倒耳一听,房中并无回答,登时怒哼一声,忖道:“若然冯居已被毒死在房中,我非大开杀戒,去把那玄y教分堂的人,尽行处死不可”
这念头一转便过,右掌贴在门上,潜运内力轻轻一震,喀嚓低响一声,门闩已断。房门大开。
金瑞走入房中,只见冯居还在床上卧着。这时已被他叫唤声和破门而入之声惊动,一骨碌跳起来。
“啊,冯兄原来是熟睡未醒,倒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你已遭毒手。”
冯居揉了揉惺忪睡眼,问道:“金相公何以忽然生出疑心?“’金瑞道:“我刚刚要漱洗,蓦然想起那洗脸漱口的水可能有毒。
还是以不洗为宜。其时唯恐你已开始漱洗,故此急忙赶过来。”
冯居道:“这一点在下也曾想过,因此已经三日没有漱洗。”
金瑞笑一下,道:“这样说来不免太苦了。”正在谈论时,店伙端了一脸盆热水进来。
金瑞等店伙走了,关上门,然后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大珠,在热水中浸一下,见没有变色,便叫冯居放心洗漱。
冯居不敢动用面巾,只用双手捧水洗面漱口,洗完后,大大舒口气,道:“真舒服,唉,这等不死不活的活罪如此难受,那毒翁方克根本不必真个下毒,就这样教我熬上七日,非发疯不可。”
金瑞道:“他这种手段,正是攻心毒计,你必须沉住气。”说时,但见对方双目直注视着他手中银色大珠,知他不敢随便询问,便又道:“这是一件稀世之宝,称为天河珠,乃是大内几件有名的奇珍之一。不论哪一种毒物,只要用这天河珠一试,便可知道。如不变为黑色,便是无毒。再者如遇到必要时,须把有毒的菜肴汤饭吃下,但事先如经此珠试过,任何厉害的绝毒也大为减轻,至多病上数日,决不致死。”
冯居眼睛睁得大大,忖道:“这位相公外表看来虽是寒酸,但气派甚大,具有一种威严风度。我早已认为他不是普通人,如今看他身藏这等稀世之宝,更可以证明我的猜想不错。”
金瑞把天河珠收起,又值:“适才我过来时,又见到昨天那个年轻道人,凑巧开门出来,事情真有这么巧?我一现身他就出门?”
冯居道:“在下不知怎的,但觉得那道长是正派的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面善得很,可惜老是想不起何时见过,不过世上人心难测,那道人看起来虽然正派,但也许就是玄y教中的人。”说到这里,他笑一下,继续道:“假如我刚好是你的对头,故意这样子针对你接近。相信等到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