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菱关心地问:“小妹,你今天说话不对劲,是不是和尔希吵嘴?他欺负你?告诉我,我绝不饶他。”
“尔希永远不会和我吵架,他对我说话总是低声下气,我也从不跟他吵。第一,我不会吵架;第二,他不吵,我更不能唱独脚戏。”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感触罢了!”水晶忽然想起:“六姐,你觉得韦士利怎样?”
韦士利是吴尔希在英国读书时的同学,去年回来在香港、大陆设厂,水晶请吴尔希为水菱介绍做媒。
“人品、学问、出身,样样都很理想,就是个子矮小了点。”
“不算矮,他有近六一半。”
“尔希六二半,他又没有尔希好看。”
“他也五官端正,身体强壮,好啦!”水晶拍一下姐姐的手:“我把尔希让给你,反正你配他刚好,两个都是工作……”
“不行,连妹夫都打主意,卑贱。”水菱挥挥手:“放心,我会腾出半点搏杀时间去观察韦士利,今晚我们去吃饭。”
“不行,今晚我要陪尔希去应酬。”
“又是应酬,闷不闷?”
“闷,闷死,我连杜琼斯指数都不懂,不过最近有些外国厂商竟然陪我谈欧洲时装!”“那岂不好,你最有品味,最会穿衣,还喊闷?”水菱打量妹妹,水晶穿一套白色套裙,缕金绿线镶边,上衣及腰有三颗英文字母的金钮扣。
“我还是不喜欢和生意人聊天,那些男人根本也不懂时装。”
“尔希的车子来接你了,快去闷吧……”
晚饭后,坐车回家途中,尔希望着水晶,水晶疲倦地靠在他的肩膊上。
尔希吻她的额角,拉起她的手放在大腿上:“六姐告诉我,你每次陪我应酬都闷得要死。”
“我不懂生意经,又没兴趣学习,所以你们说什么我都不懂,自然感到有点无聊。”
“那就难为你了!”
“妻子应该陪丈夫的,以后我少听多吃就行了!”
“你一向不是个喜欢应酬的人。”
“我是不喜欢无谓应酬,特别是应酬陌生人,公共关系我弄得很糟,你和六姐是天才。”
“以后不再陪我去应酬,留在家里和妈妈打小牌、逛逛公司、听音乐、看电视……做真正的少乃乃。”
“我陪你,我们可以多见面。”
“以后无谓应酬我尽量少去,没事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当然好!”水晶很满意,尔希的话她一向深信不疑。
由那天开始,水晶没有再到尔希写字楼,免得分散他精神,妨碍他工作。
她也不再陪尔希去应酬。
差不多两个星期,尔希都有回家吃晚餐,虽然下班时间没有固定,但无论等多久,水晶一定等他回来才吃晚饭。
但渐渐的,尔希的公事、应酬又多起来,水晶等到十二点,尔希知道她一个晚上只不过喝了一碗j汤,很心痛。一方面道歉,另一方面,多次要求水晶和母亲一起吃饭,过了晚上八点便不要再等他。
水晶改为等他吃宵夜,但尔希真是公事忙,回来倦得要死,洗过澡一上床便熟睡了,宵夜也没有吃。
水晶还是会等他回来的,反正她在家里也没事做,况且,只有深夜和吃早餐的时候,才见到丈夫。
水晶是个好妻子,从不责备,也不抱怨,更不啰嗦。虽然,与尔希结婚后,和她幻想的幸福婚姻不一样,但她也不抱怨,也许她真有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嫁夫随夫。丈夫不能常陪她,是因为做生意,做生意是为了要赚钱养家让她过舒服生活,他又没有在外拈花惹草搞绯闻。何况对妻子专一,虽然,普天下的女人都希望丈夫整天陪在身边,但他公事忙,实在没有办法。
反而是吴尔希常感自疚。
这天,他又拖着倦乏的脚步回家。
尔希不见水晶在厅中看电视,回卧室才见水晶坐在窗台上,双手抱膝,抬头望着天空。
她穿一件粉蓝色真丝绣花睡裙,长发散在雪白的背上,单看影子已经美极了。
“水晶!”尔希扔下公文箱走过去。
“你回来了!”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尔希抱她下来,为她披上蓝色晨楼,它和睡裙本来是一套的。
“等你回来。今天的月色好美,还有许多闪亮的星星,我只顾数星星,连你的汽车驶进来也不知道。”
那扇窗正对花园内的车道。
“数星星!”尔希怜惜地抚着她的脸:“没人陪你,你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很难过!”
“不,我会安排生活,有时候我陪乃乃打牌,和她的朋友去喝茶;有时回娘家,我只要陪爷爷聊聊天,打打蜜月桥牌,他就很开心,今天我就回娘家,十点钟才回来。”水晶神情恬静,没有不安、难过的样子,“我还会和六姐逛公司添新衣。”
“六姐和韦士利没有拍拖吗?”
“有约会的,但六姐说这几年她要爬升,事业第一,爱情第二……不管怎样,她每星期总会陪我一天。”
“你不再是水家小姐,你嫁入吴家,本来应该由我来陪你。”
“你生意忙嘛!”
“刚接手真是千头万绪,一个股市大灾难,公司又要扩展,又要收购,这是爸爸生前的愿望,他临死前我答应他会做得很出色。”尔希也叹气:“我独力支持,连个可信任可分担的人也没有,每件事都要自己处理。大公司里面还有个老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