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懋生迷惑道:“可是齐潇他们……”
“他为什么和自己的兄弟去喝花酒?怎么不请了军营里的下属一起去喝花酒?”顾夕颜笑着打断他。“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他们在一起喝酒,只会加深深情彼此间的感情……”
齐懋生沉默不语,脸上却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顾夕颜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淡淡地笑了笑。倒了一点热水到澡盆里,然后拿了帕子给他洗澡。
“如果实在是想和大家乐呵乐呵,可以去爬爬山什么,骑骑马什么的。选什么,也别选一起找了女人来喝酒……酒是最能误事的,不是有一句话,叫酒后失德吗?在家里喝喝小酒,有什么。也是在家里人的面前。别人不知道。可是外面,那就不一样了……你自己不也说过。最怕上行下效,坏了名声……”
她轻言轻语的说着,服伺齐懋生穿了衣裳,两个上了炕。
顾夕颜又叫了翠玉来,让厨房用温水冲碗蜂蜜水来给齐懋生醒醒酒,自己则把齐懋生还湿着头发散开,给他用帕子绞头发。
“点春堂的姑娘,都漂亮吗?”顾夕颜很随意地道。
齐懋生还沉浸在刚才顾夕颜的一番话里。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崭新的观念。以前,父亲总是告诉他,要把下属当兄弟一样,这样,才能留得住贤才。可今天,夕颜却说出了另一番不同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有道理。和兄弟们太过亲近,就是自己处事再公正,还有人心存疑惑,特别是那些靠着军功积累晋升的寒门子弟,总有几份猜忌,齐潇和龚涛的矛盾,很大一部分,不就是由此而来的吗……
他就有些心不在焉地:“一般般吧!”
“怎么个一般般法?”顾夕颜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
齐懋生就随手在一旁地多宝格格子里抽了一本书,道:“舞娘的身量个子都差不多,妆容很艳丽,看上去好象个个都一样似的,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喊了几个头牌来服伺,四叔好象都挺熟,其中还有一个说是清倌,可我看她那样子好象也挺放得开的……”正说着,翠玉端了蜂蜜水进来。
白色骨瓷小碗里,盛着金棕色的汤水,非常的漂亮。
顾夕颜把小碗递给齐懋生:“醒醒酒!”
齐懋生端着碗看了半天,道:“干嘛要冲蜂蜜水?怎么不做醒酒汤!”
时候都不早了,还把小厨房里的人吵醒……顾夕颜就随口道:“是我的密方,用蜂蜜水为主料做的,专为醒酒,你喝了就知道了!”
齐懋生知道顾夕颜一向在饮食上有些稀奇古怪的做法,没有再多问,就端着一饮而尽了。
翠玉收了碗出去,顾夕颜继续用帕子绞着头发和齐懋生说话。
“有没有哪个样子很出挑的……”
“很出挑的啊?”齐懋生回忆道,“好象没有!”
“那你们喝花酒,都是个怎么喝法?”顾夕颜语带好奇地问。
“就那样喝呗!”齐懋生理所当然地回答。
“总不会就是你们坐着,然后她们给你们敬酒吧……总有些节目吧!比如说,拿个骰子掷个大小,谁的小谁就要喝酒之类的……”
“你还知道这个啊!”齐懋生笑道,“谁告诉你的!”
“这个还要人告诉!喝花酒,喝花酒,顾名思义嘛!”顾夕颜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告诉我嘛,你们都怎么玩的?”
“也没玩什么!”齐懋生道,“四叔他们都有熟人,只有我是第一次去,所以叫了两个坐在我身边,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头牌……我和齐渠唱酒,她们两个就在一旁给我们斟酒什么的……”
顾夕颜就掩嘴而笑:“那你们谁最喜欢和那些小姐们嬉闹?”
齐懋生沉吟道:“齐泯吧!我们还只喝到一半,他就和那女的半推半就起来……四叔可能是因为我在那里的原因,一直只是搂着那女的调调情而已……”
“那三叔呢?”顾夕颜目光流转,“三叔不会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吧?”
“齐潇啊!”齐懋生不以为然地道,“那怎么可能?在那种场合,傻傻地坐在那里,岂不是让人看笑话……齐潇和我各搂着个小姐喝了几盅酒,然后我回来了,齐潇继续在那里和他们混……”
“你也搂了一个?”顾夕颜的笑容就有点僵,“她好看不好看?”
“哦,”齐懋生道,“就是那个头牌清倌……长得啊……留着长长的指甲,染着一种粉红色的指甲……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连人家涂着什么颜色的指油都看得那么清楚……不舒服,是看了不舒服,还是抱着不舒服……顾夕颜心里就升起一团火来。
说起来,齐懋生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万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