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哑然:“你不是说不找了,要一个人带着铁蛋过吗?”
霍小栗摇摇头:“气头上的嘴硬而已,你带着我弟弟熬的日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母亲就哭了,是啊,丈夫这东西,就像神龛上供着的泥菩萨,平日里,你觉得他没甚用,可没有又凄惶得慌。就像老霍,当年他截肢了,她要伺候他,还要挨他的骂,她也气过恨过,气起来恨不能一把掐死他图个清净,可等在别人看来,是她累赘的老霍真走了,她咋就觉得那么空落那么凄惶呢?
母亲叹了口气,说小栗,我不管你了,可你得想明白了,事情闹到这火候了,不是你不想离就不离了的,你不是老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吗?还有顾嘉树呢。
霍小粟惨淡地笑笑说,他也不会离的。
霍小栗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依她对顾嘉树的了解,如果顾嘉树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想必不会那么绝情,怎么说也十来年的感情了,往她这将死之人心上再踹上一脚的事,他干不出来。
不知就里的母亲,觉得霍小栗对婚姻的乐观,有点痴人说梦的味道了,嘟哝着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她这当妈的,只负责保护她,如果顾家人还敢在这关口上给她小鞋穿,她绝不答应。
霍小栗的腰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她忍不住地吸了一口冷气,才想起来中午看贴看的,忘记吃药了。母亲警觉地看着她,问怎么了,霍小栗说今天手术特多,站了一天,累得腰有点疼。
腰酸腿疼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小毛病,母亲也没往心里去,虎着脸嘟哝了一声,现在的姑娘,咋就脸皮这么厚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她每次去医院找霍小栗,看着那些排队等流产的姑娘就气不打一处来,爹娘都当宝似的捧着疼着她们,她们却一个个地如此不自爱地糟践自己的身体。
霍小栗顾不上听母亲的絮叨,再不吃药,她怕是要疼得连坐都坐不住了,就从包里掏出药瓶,吃了两颗药。她不怕母亲也不怕任何人看见自己吃药,药瓶上的标签撕掉了,若是有人看见她吃药,问起来,她会漫不经心地说吃点复合维生素,再要不就是随便顺口扯成是国外朋友捎来的减肥药,还惹得两个小护士很是羡慕呢,非要问是什么药,能不能给她们也捎点,因为霍小栗看上去比以前瘦多了。霍小栗总是笑着说减什么肥呢,她这是本着别浪费的心态,吃它们的。
母亲瞥着霍小栗吃完药,又嘟哝了一句,腰疼是累的,躺着休息休息就好了,是药三分毒,少吃点。
霍小栗笑着说我还得上班还得照顾孩子,哪儿有时间休息呢?说着,到霍小震屋里找铁蛋,帮他收拾,回家去了。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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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和陆丰也离了婚,回了娘家,她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进进出出,没丝毫的耻感。
母亲也不再趾高气扬地叱骂,若是在院子里遇上了,便毫不掩饰地朝着秦紫的方向狠狠地吐一口唾沫。秦紫就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会笑眯妹地叫她一声张阿姨。
母亲就复又加了把力气,更是响亮地往她脚边啊呸一口唾液:“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黄鼠狼骚腥味?”
秦紫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张阿姨,黄鼠狼骚腥味是自己疑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霍小栗自找的,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如果不是霍小栗疑神疑鬼最终疑出了这些事端,她本可以风平浪静地打着陆丰的旗号把孩子生下来,再跟伍康摊牌。
可,霍小栗的疑神疑鬼就像酿成了大祸的火种,最终殃及到了所有的人,应该说,霍小栗顾嘉树有今天,完全是他们自己点了火,自己跳进了火海,还把无辜的她也给扯了进来,跟着一起倒霉。
母亲不想跟秦紫对骂,其一是一旦开骂,势必要牵扯到霍小栗,她不想让大杂院里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女儿的婚姻当下饭的莱,最好是整个院的人都得了健忘症,忘记霍小栗曾嫁给过顾嘉树,忘记了顾嘉树曾因为秦紫要把她女儿甩了的这段惨败往事。
霍小栗也曾在院子里遇到过秦紫,她去母亲家接铁蛋回家,刚进院门就和正要出去散步的秦紫在大院门口碰了个面对面。
秦紫一惊,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唯恐盛怒的霍小栗会把手里的包轮到她肚子上。没成想霍小栗却很客气,看着她浅浅一笑,就闪身往里走。
秦紫往旁边闪了一下,警觉地看着她:“想感动我?”
霍小栗依然是笑一下说或许吧,然后就进了门。
那天晚上,母亲跟霍小栗吵了起来,因为在母亲眼里,霍小栗这婚是非离不可了,就问霍小栗财产打算怎么分割的,霍小栗说没想过。
“房子呢?”母亲拍拍铁蛋,让他到里屋找舅舅玩去。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想离婚,不离婚分割什么财产?”
母亲就火了:“你就知道不离不离,明明是顾家理亏,可这都多少日子了?他们歉没道一声,人影不见一个,人话也没一句,你还痴心妄想什么不好?”
说着,母亲又指了指隔壁:“那个不要脸的丫头已经把婚离下来了,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趾高气扬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这不是示威吗?如果顾嘉树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