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前些天已经知道了君知萧生病的事情,但是,她想,要不是她,他至少还是可以活个一年半载的。
就算生命不能两全,但是,他还是可以走得久一点的。
如此的自责慢慢地积累,压在她的心中,不,是君知萧的心,每一次那颗心跳动的时候,云深仿佛都能感觉到君知萧,她的少年,还活在她的身体里。
他接着她的呼吸,浸透在她的生命里,永远不衰。
雨开始下了,风吹过树叶,带动树叶撕扯,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接,那枯黄的叶子,有弯曲密集的叶脉,她想起少年君知萧,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去爱。
他说过,年华依然有效,只是,她拒绝了。
送葬的人越来越多,统一的黑色,阴压压的人群,黑得压抑,云深想,少年君知萧定然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的,他喜欢躲在云家城堡的尖顶上等她,那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怎会喜欢这样的喧嚣?
她把手里的树叶放飞,看着它随风飘远,轻轻地开口:“我们回去吧。”
她被推着往回走,在转角处她回头再看了一眼墓地,很多东西,都在这一眼之中消寂。
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 四)完结。
更新时间:20131123 21:51:13 本章字数:3577
云深失踪了。
这是纪柏然从君知萧的葬礼上回来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个信息。
医院里已经闹得翻天了,云深的身体还没有好,此刻一失踪,医院找不到人,担不起这个责任,连忙联系了纪柏然。
纪柏然感到医院,云深住过的病房里很安静,风从落地窗吹进来,扬起纱帘飞舞,撕扯着,发出声声的哀鸣,那风灾空荡荡的房间内回旋,寂寥。
空无一人的房间,依旧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纪柏然站在病房中间,大脑一片的空白,无法思考辂。
打击一连窜下来,他疲惫得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站在那里,像一个傻瓜一般,手脚无措,脑海里乱糟糟的,无法理出一点的思绪。
她果真是走了。
云深就是这样,总是任性而为,在他的世界里来来去去,总是不问他的感受嫱。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爱她,爱得失去了自己。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这么决然地消失,不肯留给他一点的音信。
纪柏然在病房里拼命地翻找,然后看见了她放在桌面上安静的信封,白色简单的表面,就和她这个人一般,清淡却令人留恋。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信封上面只是飞舞地写了他的名字,是云深惯有的字体。
那么瘦弱的一个人,身体里面却仿佛又一股劲,写起字来,苍劲有力,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书上面,以借此来聊解自己的心。
纪柏然突然就有些怯懦了,不敢看里面究竟说了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听护士说过,云深已经知道了君知萧的事情,也去过了君知萧的葬礼。
纪柏然不敢想当时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和君知萧纠缠这么多年,虽然到最后彼此都已经释怀,可是,谁能保证那份情不是被沉淀了下去的?只是他们之间隔了仇恨,不能再一起,所以放手。
或者是有爱的。
如果还有爱,那么,云深会和他说什么呢?纪柏然站在病房里,脸色苍白。
他们明明已经是夫妻,可是,他却还是感觉云深和他的距离太过于遥远,就像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下,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公里,怎么也触不到对方的心。
勇气总是需要酝酿的,纪柏然的心绪稳定下来后,也就慢慢地打开了那信封。
上面是她飞扬的字样,只不过是简单的一行字:请给我时间,给我们彼此时间,安好。
风越来越大,锦城的秋天,肃杀寒冷,吹进来,把他受伤单薄的信纸吹风,散在时光里,再也遍寻不得。
就算到了走的时候,她还是不肯多留只言片语给他,云深吝啬的,不只是感情,还有时间。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短到他的回忆里,都是他对她的残忍,以及她的无情和无心。
秋日寂静的病房里,这么一段时间积累下来的难过汹涌而上,君知萧死前绝望却清明的笑容,他说:“至少到死,还是我成全了云深。”
是啊,君知萧成全了云深,把他的心,装进了她的胸膛,永远地活在了她的身上。
而他呢,虽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消磨,但是,却总是跟不上君知萧的步伐,他这步走得决然,成为了云深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天,纪柏然很安静地在病房里呆坐了一个晚上,吩咐所有人都不要再找云深了,纪家人不明白所以,但是看见纪柏然的态度坚决,也就不敢再找。
第二天早上,纪柏然就离开了医院,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回到纪家,异常安静,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过着像以前一样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加正常,纪家一家人看着不发一言的纪柏然,很是伤脑筋。
下午的时候,君知萧的律师来了纪家宣布君知萧的遗嘱,还带来了君知萧的母亲许歌。
君知萧去世后,君家也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他母亲许歌一个人。
就是到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