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颤抖几乎要把眼里的泪颤下来,腰继续下弯,没有任何自尊,“张女士,是我的不对……”
纪遇南肯定是要冲过去的,却被男人的长臂拦住,森森寒气,逼他不敢向前。
“雪政!你丫哪根筋错了?”
男人神色无波,平缓地收回目光,抬步就走。
施润道完歉,抬起头时,壁球室门口已经没了人。
她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继续受骂。
心中抽痛,因为想起四个月前在校门口,他那般英勇神武地救了她。
今时今日,同样的状况,他一个不愿意,她再也不是童话里的幸运儿。
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吧,他冷漠绝情时的样子,当真可怕。
…………*…………
洗浴室。
纪遇南瞪眼看着男人慢条斯理把汗湿的衣服脱下,露出紧绷的腹肌。
几次欲开口,都被沉沉的气压困住。
萧雪政冲干净身体,穿了正装,喝水时眯着眼睛问了句:“刚才那个女人,谁的老婆?”
“奇亚传媒,张永健!”纪遇南没好脸色地讽刺:“怎么,立马让奇亚传媒倒闭?当场不英雄救美,现在发什么sao。”
男人睇过来一眼,纪遇南虽然一脸不爽到要爆,却不敢说什么了。
一直忍到出了俱乐部,上了车,纪遇南忍不住了:“小五,演哪出嘛,放着甜蜜恩爱的日子不过,两人见面互不搭理?”
萧雪政车后座抽烟,模样寂静下来。
一根烟抽到底,他勾起唇角,“看不出来她不希望再跟我有瓜葛吗?”
顿了顿,低缓的嗓音在压抑中更低沉,轻飘飘的,没入尘埃:“她嫌弃有孩子的男人。”
纪遇南一愣,哑住。
…………**…………
施润没有在俱乐部兼职了。
撞见他就要失神,一分心工作又要失误,工资都不够扣的,何必呢?
这个城市那么大,人口几百万,不能走到哪都能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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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政隔天主动约纪遇南简子俊,说手痒,又去俱乐部打壁球。
纪遇南冷笑。
但是去了那里,得知想见的人辞了职,之后,萧雪政再没踏足。
纪遇南看在眼里,心底着急。
真的就这样了?折腾三四个月,人没睡着,眨眼恢复到两年里的陌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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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的那天是腊月二十二,没几天就要过年。
施润算了算手里的积蓄,没有失主来找的八千块,设计大赛获奖的几千,自己赚的两千。
来年九月才交大三的学费,省着点用,也不是那么紧张。
这几天她窝在家里修稿设计稿,有和叶离视频讨论过,确定了最终的风格定向。
她真的很希望这件衣服能做出成衣上市销售。
腊月二十六,破天荒接到施为律的电话。
可能连她多少岁都没注意过的施为律,居然在电话里提起了她的生日。
施润觉得可笑又可悲。
果然,是有预谋的。
施为律电话里这样说的:“小润,爸爸以前亏欠你太多,今年你満二十,爸爸好好补偿你,给你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到时候各界名流都会被邀请到场,媒体,明星,一个都不缺。爸爸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施家的小公主!”
施润反胃到快要吐出来了。
她笑地咯咯的:“您真疼我,不过您这么嚣张,大妈能放过您吗?”
施为律一梗,忍着脾气,“小润,你不能不来,请柬我可都发出去了,酒店我也订好了,别辜负爸爸的一片心意。”
施润撂下电话,心里冰凉一片。
这是知道她那位神秘丈夫权势滔天,终于终于,重视起她来了吧。
想引他出现?施为律算盘打得真响。
生日在年二十八,依稀的记忆里,有道温柔的身影,在白雪皑皑的天气里给她煮一个鸡蛋,妈妈的手很漂亮,每根手指都是暖暖的,一边给她剥鸡蛋壳一边会点点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她调皮,新年最后两天钻出来的小尾巴。
五岁后,再也没有人给她煮鸡蛋,生日绝非喜庆,而是她心底不愿说的痛。
如今,这抹痛楚都要被施为律拿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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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两日已过。
清晨,收到施家佣人送过来的礼服。
中午的时候,施家的车过来了。
车里除了施家的老司机,副驾驶座坐了一位年轻女人,职业装扮。
“二小姐,你好,我是施总的秘书。”
施润看了她一眼,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唇红齿白,娇滴滴的,什么类型的秘书,施润了然。
倒不禁有些同情起蒋蓉。
这个秘书瞧她根本就没收拾,带她去美容院做了spa,又领她去了一家形象设计沙龙。
施润坐着睡了一觉,醒来照镜子,微微怔住。
生日晚会在伯爵酒店二层宴会大厅。
电梯直达二楼,楠木双门被两位侍者缓缓拉开,里面富丽堂皇的宴会热闹景象,懵得施润细高跟有些踩不稳。
施家的老管家在身侧,“二小姐,把手给我。”
施润在一片衣香鬓影的注目中,沿着红地毯僵硬走向舞台。
舞台正中间,施为律拿起话筒:“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赏脸莅临小女的生日宴会,她是我的二公主!小润,到爸爸这里来,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施润站在那里不动,身上是裹胸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