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位于虹桥路的一座三层小洋楼门口站着一对年轻人。
男的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身材高大,眉目清朗,眉宇间凝着一种正气。女的相貌秀美,正用清亮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嘴里说道:“这附近罗别根花园、沙逊别墅、泰晤士报社别墅、美丰银行别墅,这个齐家还真有钱,能在这里建房子。”
“齐家在本市就有三家分店,杭州还有两家店,所以齐牧说当年去杭州办事,倒还真是很合情合理的借口。”
两个人按了门铃,过了一会,一个老妈子走过来问:“两位找谁?”
“我们是警察局的,想找齐太太了解一下情况。”
齐太太古如惠三十多岁,不同于别的富家太太一头波浪,她却是利落的短发,一身骑马装,从外面进来随手将帽子扔给佣人,声音清朗大方:“两位找我有事?”
“齐太太好性质,齐家花园修的真好,还有马场,这地方寸土寸金,真是大手笔花田闲居。”
罗隐看看周围,发现这别墅装修材质都是用得极好的,再加上这后面花园还有马场,齐家竟然还养着马,这家财势出乎他意料。
“这个啊……”古如惠面露得意之色,微笑一下,旁边一个老妈子插嘴道:“这房子还是我们小姐的陪嫁呢。”
原来是古家财大气粗。
苏三莞尔,看了罗隐一眼,心道这就对了,齐牧当初放弃许美娟选择古如惠果然还是因为诱惑够大。
这位齐太太长得不错,看着气质又大方利落,和小家碧玉的许美娟还真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只是不知到底哪种才是齐牧的最爱。
“齐太太……”
苏三刚开口,古如惠挥手道:“请叫我古女士,我很不喜欢被人冠上夫姓,我是独立的个体。”
苏三心道,刚才罗隐这么叫你,你可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真是看人下菜碟。虽然心里不满,可还是改口道:“古女士,我们是为十二年前的一个案子来的。”
“十二年前?哦,这年头可久了,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古女士可记得许美娟?”
“这人是谁?不知道。”古如惠回答的非常轻松。
这就有鬼了。
许美娟遇害一案最近报纸上炒的沸沸扬扬,苏三的目光转向茶几上放着的报纸,莞尔一笑:“原来古女士订报纸只是装装样子,自己从来不看的。”
这话有些挑衅意味,一边站着的老妈子不高兴了,嘴巴一撇:“谁说的,我家小姐一直很关心时事,每份报纸都仔细看的。”
“你下去,客人面前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古如惠立马变脸。
苏三看着老妈子背影,微微一笑,接着看向古如惠:“古女士既然看报纸,不会不知道最近闹得很大的许美娟遇害一案吧。”
古如惠耸耸肩:“上海滩每天都会发生点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要是事事都关心累不累?”
“是啊,不能事事关心,但是情敌呢,当年的情敌你也漠不关心,据我了解,古女士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苏三步步紧逼。
古如惠故作轻松:“哦,看来警察小姐还调查了我。怎么?我可看不出一起十二年前的旧案和我有什么关系,需要你们一大早就跑到我家问东问西。”
“古女士可还记得一个叫姚松的人?”
古如惠摇摇头。
“他是个私家侦探。”
罗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错,风形安吉白茶,鲜活泛着金边,回味甘而生津,古女士真是好品味医世华堂。”古如惠却像是没听到罗隐夸赞自己,她在听到私家侦探四个字时,脸色明显一变。
“古女士想不到吧,姚松这个人现在还在做私家侦探,不过不是在上海是在南京,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在业内口碑也很好,我在调查许美娟旧案时正好遇到了一个私家侦探,他和我谈到当年许美娟出事后,上海一个很有名的私家侦探就不见了。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再一调查发现姚松是跑到南京去了,于是我在南京找到了姚松,你说,他会告诉我什么?”
古如惠喊道:“对,我找他调查过许美娟,又能怎样?只是调查一个纠缠我未婚夫的女人而已,后来她出事和我无关。”
“若真的无关,姚松为什么就此从上海消失呢?”罗隐看到她露出心烦气躁的表现,进一步追问。
“他是个大活人,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去哪里谁能拦得住?真是笑话。”
屋子里并不热,可是古如惠已经拿出手帕轻轻按了一下额头,看到苏三的目光注视过来,急忙放下手帕,极力表现出镇定自若,但她一只手却紧紧握着手帕,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撕扯那手帕。苏三看出她非常慌张,很显然,找到那个私家侦探,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古女士,这是姚松的笔录,你要不要看看。”
罗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不,不用了。我不想看。”
古如惠连连摇头。
“十二年前你找人调查许美娟,连她每天上班下班的情况路线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许美娟遇害后,你找的私家侦探就忽然从上海滩消失了,古女士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这么巧吗?”
古如惠强颜欢笑:“是啊,这还真是巧,也许是姚先生他误会我了。”
“古女士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吗?”
苏三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那个,总是我找他调查的许美娟,人忽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