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常听自己师父说起南海青烟峰玄青大帝,心中好奇:“师父,大帝真是天帝嫡子谪凡?”苏凌仪只是笑道:“天仙下凡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危险困难俱有,且十分不易,消耗甚大。”齐云也不再多问,师徒二人又是聊了些其他,齐云便退了出来。这两天来往之人繁多,他偶尔也需迎来送往,而且众人现在都已知他是燕家少家主,自然责无旁贷。
且不提这两日光景。待到第三日,众真都已然在垂天云阙大殿中坐住。主座上燕不惑朗声道:“诸位道友齐聚燕家,某不胜欣喜。只是旁有真魔在侧,我等不能安心,诸位道友若有良策,可直陈。”胡睿道:“真魔自燕家堡而出,非是燕家堡之过。只燕家主说真魔已至小界门户苦海,此当由佛门诸位大师施展法力,探究真魔行迹。”却听得一个女尼道:“胡施主,小界非是极乐,婆娑,琉璃,我等虽可施展法力探索,却也会让天魔察觉。若是两魔勾结,人间难免重回乱世。”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大殿之中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却见一披发道人道:“还是一如往昔,发下诛魔令,凡是发现真魔行迹之人,上报宗门。”只是话语中隐隐中含有无奈之意,长春姥姥摇头道:“不可,若是有宗门者还可说,似我们这般散修,无门无派,只求自身逍遥,若没有地仙修为,无人敢与魔头争锋,尤其是修为不高的,本来魔头擅长蛊惑心神,说不定就能翻天覆地,如今天地难安,诸位可还敢这般行事?”言语之间隐隐有所指,众人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看此事似乎无有进展,燕不惑心中冷笑不止。右手上首位置一中年女尼开口道:“阿弥陀佛,其实有一法可将那真魔逼在苦海之中,让他轻易不敢出来,只是这并非上策。若有一日,真魔修为大进自可出来,故而还望诸位施主摒弃前嫌,若是能困住真魔,十年内我可用罗汉舍利发无量佛光,照遍苦海,炼化真魔。”众人闻此言,心中俱是若有所思,苏凌仪道:“神尼不妨有话直说。”
女尼看向苏凌仪,眼中尽是深邃,“苏施主,你身后之人怀着我静心山诸天佛陀天化宝镜,还望交还与我,我才能照遍三千小界,锁住苦海。”齐云心中咯噔一声,看向那女尼,却是穿着素白僧衣,面容清丽,嘴角微笑,竟是静心山的空心神尼。见齐云看向自己,空心神尼道:“小施主,贫尼可曾说错?”齐云按下心中惊讶,纵使现下心中惊涛骇浪,却也不能表现分毫,齐云开口道:“不错,确实在晚辈身上。”
空心神尼宣了声佛号:“还望小施主交还与我,救天下于未然。”齐云笑道:“神尼好大的口气呢,这宝物难得,为何我要拱手白白交出?”在场众人,除了熟知齐云的几个,皆是变色,不曾想到还有人竟敢如此和空心神尼说话。空心神尼倒是镇定,也不显恼怒,笑道:“小施主想此事如何办?”“将我娘亲从浮屠山放了出来。”
燕不惑面色亦是严肃,看向了空心神尼。只是空心神尼面色依旧毫无变化,道:“佛女有违佛门清规,破戒任性,合该在浮屠山面壁参悟佛法真谛。”齐云眉毛一扬,讥诮反问道:“哦?真是如此么?世间种种,皆为虚幻,红尘种种,到头皆空。昔年阿难陀破戒是为知戒规清妙,窥佛法真谛,师太莫非连这不知?”空心神尼道:“破戒也好,阿难陀也罢,我静心山讲究静心修持,一念皆空,非他大阿罗汉之路。”“当真如此,静心山众人从不曾窥得静心为何,修持为何,红尘为何,百态为何,七情六欲为何,清净自在为何,当然,亦是不知婆娑何去,灵山何去,净土何去。”齐云步步紧逼不曾退让。
苏凌仪笑笑,眼中深有欣慰之情,一旁长春姥姥,雪蟾老人,长乐真君,守静真人俱是点头颔首,似乎在夸赞他此言不差。空心神尼眼中精光闪过,道:“那贫尼我只能自取了。”言罢便将一直合十和双手摊开,右手已然想齐云探去。一瞬间,齐云只感觉四周空空荡荡,似乎无有天,无有地,无有日月星辰,只余自己和对面的空心神尼。齐云看到空心神尼洁白右手缓缓向自己伸了过来,想要反抗却觉毫无力气,只能眼睁睁看那右手落到自己身前尺许。就在这时,齐云听得咔嚓一声,似有什么物什破碎之声,紧接着自身三色光气环绕盘旋而上,气透华盖,将他包裹其中。
这一来,四周环境变化,齐云发现四周还是众人,不过皆是看向自己。而空心神尼右手依旧向前,没有停留。齐云喝道:“太周真人助我!”言罢他身上赤黄白三色光气宛若实质射出,发出层层毫光,齐云亦是一指点了出去,他原本参悟《大藏佛经》已久,虽后苏凌仪指点,但原本参悟那段,因着未深入,又有千世阅历,越发深刻。这一指点出,隐隐见他宝相庄严,其中自有清净滋味,隐隐之中又有几分佛祖拈花真意,洒脱自然。那一指与空心神尼手掌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