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四下里都是蜀军,张郃像只没头苍蝇乱窜,专捡人少暗黑小路处跑,及至天明却发现自己又陷入死路,同样的魏延挡在前方咿呀咿呀哟地唱着,同样的一侧是悬崖,一侧是深渊,可这次下面不是江水,全是乱石,而张飞在后紧追,还远远地就喊着:“快跳快跳,你张郃命大,跳下去保证摔不死!”
张郃只好下了马,又卸下盔甲。魏延不相信他会跳下去,只像猫戏老鼠一样想看看他到底能怎么着。
张郃卸下重装,突然用力高高跃起,手足并用,利用山崖上各种岩石凸起和缝隙像只壁虎一样快速上攀,又抓住一根藤蔓用力一荡,借机站上一块突起岩石,双脚用力一纵,双手一扣一撑,翻上了崖顶。
魏延大出意料,被张郃突然施展出的敏捷身手震住了,呆立当场,连箭都没发一枝。
张郃站在崖顶仍心有不甘,对崖下张飞魏延做个鬼脸:“我能上天,我能入水,我还有一双飞毛腿,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拔腿飞逃而去。
张飞看到张郃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对张郃最后那一番怪话更是哭笑不得,只无可奈何地对魏延叹一句:“这家伙好身手。”魏延点头:“更好脸皮。”
张飞思索片刻,举起丈八牙签,用枪头在崖壁上刻下一行字:汉将军飞率精卒万余大破贼首张郃于八濛,立马勒铭。魏延拍手叫好:“张郃脸皮厚,那就让他厚上一万年。”
既然已经完败张郃,堆香夫人就来到张飞营帐,准备告辞回锣鼓寨去,却见二人相对而立,都鼓着大眼睛瞪着对方一动不动,任凭怎么叫唤二人都不理不睬,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知这俩个又什么事顶牛了,堆香夫人也不生气,出来问守卫。守卫轻声告诉她,这叫我们都是木头人,不准说话不准动。
堆香觉得好笑,问怎么就玩起了这个。
守卫说这俩人这次大败张郃得意得很呢,那张飞却突然说魏延太张狂了,还唱什么咿呀咿呀哟,一点正形都没有;魏延不服气,反说张飞一天到晚唧哩哇啦像只乌鸦,哪有大将风度,最后俩个就较上劲了,就这么相互瞪着,说谁先说话谁先动就输了。
堆香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你猜谁会输呢?”军士摇头不敢猜。堆香夫人就高喊一声:“小涓妹妹,你怎么来了?”果然就听到里面魏延得意地大声嘎嘎嘎学乌鸦叫。
张飞从里面出来,喊表妹留步。堆香就笑:“你赢了?”张飞讪讪:“是你赢了。”
堆香说:“这就走了。”张飞叮嘱道:“说过的事别忘了。”堆香点头:“不得忘。”
魏延忙问什么事。张飞就说:“大人事小孩子不要打听。”魏延就瞪眼:“是你没正形。”
堆香忍住笑:“不妨告诉魏将军,我倒觉得他是这方面的天才。”张飞听了就不服气,问:“为什么?”
堆香就指指魏延,又指指张飞,说:“出风头,寻刺激,有激情,没正形。”说完转身离去。
俩人忙送到营外,看堆香和乡人走远,魏延就问是什么事。
张飞问:“看那张郃逃走时那飞上悬崖的身手好不?”魏延点头:“确实好。”张飞道:“没见过吧?”
魏延不服气:“难不成你见过?”张飞就说:“我没见过,可表妹见得多了,说他们賨人山间采药或者躲避匪寇烧杀时就经常这么做,就跟喝米汤似的。他们管这叫攀岩跑酷。”魏延嘴张成“o”形:“攀岩跑酷?”
张了这个本事,有机会组建个攀岩队什么的,以后在汉中和曹军交战岂不是可以出奇兵袭敌军断要道什么的,可以打得敌军晕头转向。”
魏延为这个奇想折服,连连称是。良久又问:“那张郃是平原人,怎么也会这个?”张飞挠头:“这个我也没想明白,可能就是所谓保命绝招不轻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