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高原幽幽地说,他对诗人没有感情,毕竟这三十年来精心养育他的是他现在的父亲,毕竟老头没有丝毫的准备,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高原自己到宁愿是他们家老太太,他说老太太比老头坚强。
说起与诗人的相识也很有趣。高原从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亲生父亲是另外的一个人,却从来没想过可以去找寻过,直到他毕业三年之后,在一个电影学院同学的聚会上,小雨带着诗人也去参加,最后所有参加聚会的人在一起拍了一张合影,高原拿到合影之后就随便地放在他们家他一直空着的房间里,忽然有一天他妈给他整理旧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照片,发现了照片上的人,于是把端坐在中间的一个清瘦的戴眼镜的学者指给高原看,并且告诉他这个才是他的父亲,高原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是在天津他住的宾馆凌乱的房间里,他说得特别平静,他说他知道了以后当时觉得血管里的血汩汩地流动发出一种声音,让他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眠,连续几天,他翻来覆去地想,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小雨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小雨说了,在小雨的安排下跟诗人见过一面,他很尊重诗人,可是并没有多少激动,诗人比他还要平静,他们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起聊天,像朋友一样坐在茶馆里,高原说他看得出来,诗人那天特别高兴,临走,诗人也像哥哥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还是保持朋友的关系,不要走得太近,因为他自己没有尽到养育高原的责任……高原说他对诗人没有多少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的缘故,当我跟他说起奔奔的时候,他感觉到血y在啊身体里缓缓地蠕动,提醒他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最后,高原在电话里叮嘱我,“试着跟奔奔谈谈,说话要到位。”说话到位的意思我的理解就是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看着像在摇头的点头,或者看起来像在点头的摇头一样。
白天起来,出版公司打来电话要跟我签合同,我打车到了东四的一个胡同里,这里是好多中央部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