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皇城的时候天仍未亮,不过马车却多了起来,一路上走来,众人都客套交谈或是点头示意,便一同朝着御殿走去。
近来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上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这让朝中臣子担忧不已,然而所有人都把这话咽在了肚子里。众人眉眼之间还是忍不住会露出些许焦虑,心中更是小心翼翼地盘算着,到底哪位皇子有机会在将来登上大宝,他们也好早些和将来的掌权者打好关系。
ap;r;一位颚下有须的男子转头朝另外一人说道。
ap;r;那人微微摇了下头。
这样的等待,对于大臣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皇上现在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短,今日恐怕也是来不了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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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御殿之上,诸位大臣的脸上顿时露惊愕之色,显然是不太明白这是闹的哪一出。自从雍文太子自缢、裴孝被诛,裴后便足不出户,自闭在自己宫中,连世家贵妇们也少有能见到她的时候了,怎么今日竟会突然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裴后把扶着太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殿中的高位。
自进殿后,裴后的唇角一直都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当她走到殿中龙椅之前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身,带着一股丝毫不逊于元锦丰的威势,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殿上的臣子们。
跟随裴后而来的女官们已经在龙椅之前拉起一道美丽珠帘,裴后的美丽容貌以及惊人气势在众人惊鸿一瞥后,就消失于珠帘之后,但那若有若无的注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人浑身不自在。
隔着珠帘,裴后的眼神一一扫过下面这些人。
a;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ap;r;诸位大臣仿佛猛地从惊诧中一同醒过神来,在下面齐声高呼着,声音在御殿中回荡不绝。
千岁吗
裴后勾起一抹笑意,芊芊玉手雍容地一抬:ap;r;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御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皇后怎会到御殿来呢她虽然是皇后,可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而已,更何况她还是裴家之女,以皇上近年来的强硬态度,也不可能允许裴家之女公然干涉朝政吧。
仿佛不曾看到众人怀疑、不屑甚至是茫然的目光,裴后不疾不徐地说道:a;皇上近来身体有恙,朝政之事便委派本宫暂代处理,诸位今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上奏吗ap;r;
这几句话虽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说完之后,坐在了龙椅右边的一个位置上。
a;皇后娘娘,不知皇上何日才能早朝ap;r;说话这人正是站在文官行列中的陈尚,他本就是三公之一,在朝堂上颇有些威信,就连皇上也要给他些薄面,见今日朝上竟然是裴后出现,自然心中不悦。
而陈尚这一问正好也问出了朝堂上其他臣子的心声,只是他们对于这位皇后却是敢怒不敢言。
a;皇上现在的状况只适宜静养,因此他才会让本宫代理政事,本宫自然也希望皇上的龙体能够早日康复,如此我也能卸下肩上这副重担ap;r;面对质问,裴后一点也不慌张,从容地说道。
不过她看向陈尚的目光却带着些许寒意,虽然寒意转瞬即逝,芙蓉面上挂着的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哪怕隔着一道垂帘,她也依旧是雍容的,美丽的,高贵的。
听到裴皇后的解释,众臣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就在这时,齐国公郭素从队列中走出来,拱手道:a;既然皇上龙体抱恙,那臣等只好待得皇上龙体康复之后,再来商议政事了,平日政务各部想必自能保持往日秩序,皇后娘娘身居后宫,对朝政之事并未涉猎,若是贸然接手,未必能够做得更好,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ap;r;
不见垂帘后有何动静,郭素继续说道:a;不过今日皇后娘娘在此,老臣倒是有一桩奇事想说给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听听ap;r;
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垂帘后面的裴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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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数日前我的女儿郭嘉突然昏迷,后被诊断是中了蛊毒,其后我们想方设法才捉住了下蛊的人,偏偏此人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爱臣赢楚敢问娘娘一句,你对此是何看法ap;r;郭素抬眼看向高坐在垂帘后的女子,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郭家兄弟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里,心里并不意外父亲的突然发难。
裴后语气平淡地道:a;赢楚杀人与我何干我能体谅齐国公忙于政事过于疲惫了,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不过还请国公爷谨言慎行。ap;r;
郭素也不再掩饰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愤怒,锐利目光直射向帘后的身影,冷哼道:a;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皇后娘娘,您做过些什么想必心中有数,还用老夫多言吗赢楚已经交代,谋害小女之事正是受命于你ap;r;
他手一抬,直直地指向她。
裴后却在帘后傲然不动,连说话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