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僧刚收到院里传书,迎接来迟,望院首恕罪。”
大年夜,寒意粘稠,夜色浓密。
月下,空寂山谷中的古寺仿佛与黛色群峰一道被浑着金粉的墨汁浸泡,有时光影动,寺庙与山又随墨池波面的震颤浮沉起来。
风刮一阵,吹来黑云片片,遮去了繁星,鹅毛大雪便接踵而至。
象征吉祥的钟撞一百零八响,却在静谧空谷中激出几声充斥着巨大不满的鸟禽嚷叫。
甲师与凌绝袖共处佛堂后厢茶室之中,而翎绮沂早已困乏,用完晚膳,未等天色黑尽便入室歇息去了。
“早些时候,臣听院里信官诉道夫人起死回生,初初尚且有疑,今日得见,方知为真,不晓得院首是如何办到的?”甲师是界凌院护院十僧中最为年长者,一生苦研生死之术,对灵咒道蛊均造诣匪浅。翎秋恨之师与他乃是同门师兄弟,算起来,连珞尹老鬼都要唤他一声太师傅。“莫非……”
年轻时,他心浮气躁,不愿学习星象卦术等状似空虚的预知伎俩,这反倒令他在后半生得以潜心施降之术。行尸走鬼这类把戏,对他来说算不得艰深。当初翎绮沂身亡后,林不怀曾飞书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