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再问:“使的是哪路拳法,你可认得?”
老汉一筹莫展:“小人不识得什么拳法兵刃,小人也不敢妄言。”
刘安坐下身来,扶着宽椅的把手问道:“那青衣人样貌有何特征?”
老汉寻思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四十来岁,身型矫健。面目也与一般百姓没什么差别。要说真有什么……那便是腮帮有点微陷……还有……还有喉结处像有个刀疤。看上去像是老伤。”
刘安望向记录的笔官,问道:“可曾记下。”
那笔官答道:“大人放心,一字不差。”
刘安眼见也再想不起还要问些什么,便吩咐这牢中的衙役将这吃了打的老汉收押,择机再审。又吩咐了牢中的医官上些伤药。也不能就此不管,任这老倌就此死了。安排停当,刘安写了公文便回府中与家中的父亲大人商议此事去了。
回到府上,刘安先是与刘基说了一遍今日所发生之事。末了又问了一句:“昨日拿到牢中审问出来的口供,父亲大人可曾与宰相大人商议过了?”
刘基皱着眉抚着须答道:“眼下此事已远不止官银失窃这般简单了。
我与李大人商议后,决定还是先通知沿路州府的人手小心打探贼人们的巢穴所在才是。你二弟前日去寻那山寨不知进展如何。迟则生变,你还需抓紧追查,眼下还是先拿掉那劫去官银的反贼才是。其他一应事宜,还是过后再去查明较为妥当。”
刘安说道:“父亲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孩儿这多日追查,发现此事愈来愈蹊跷。像有人暗中挑唆,生拉硬拽这几方人马。不知是有什么诡计。”
刘基沉思不语。刘安又说道:“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吧。孩儿见那打劫马掌柜一行的必然就是城中的探子,那青衣人一行好像正是要保护马掌柜一行。这才免去了马掌柜被杀人灭口。但几个牵连在这中间的人证又没什么有用的证据。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从中作梗。”
刘基道:“你说这些,像是已经胸有成竹一般。可曾有什么真凭实据?”
刘安答道:“孩儿也是一半是猜,一半是看。眼下也只有这个脉络最为清晰。一开始官银被劫便是有人通知山中的贼人,后来巡防的兵士也是有人暗中知会。直到这城中的宅子的线索也是有人一步步引我们一探究竟。到今天,那马掌柜险些被人害去性命,又有人横加保护。这岂不是太过巧合?”
刘基道:“那柳营儿不是在这其中也做了些手脚吗?你怎么确定她不就是这诸多事端的源头呢?”
刘安答道:“她一个女子势单力薄,不像是能挑动兵部,反贼,巡防营几方兵马的。”
刘基听了这话,从书案上起身,对刘安说道:“此事一时也不得要领,若再追查下去,你二弟怕是要困死在那反贼的山寨之中了。你明日先到兵部请符,带几个得力的兵丁寻你二弟去吧。”
刘安不解道:“时已至此,就此放过岂不是前功尽弃吗?二弟虽然也身处险境,但凭他一身的本事,也不会短短两三日就送了性命。那牢中关押的贼人还没有一一审过,说不清还能否查出些眉目来。”
刘基背过身,像有些生气一般。默了半晌,转过头来说道:“这城中的事我会安排他人追查,眼下还不到你两兄弟插手此事的时候。你先去救你二弟,查明反贼的所在才是。”
刘安见父亲大人已经动怒,不敢再说。便告了辞,答应明日动身,就此打住了。回房路上,刘安心中越想越不安静。自己这几日追查,已查出诸多线索。那背后的黑手已渐渐浮出水面,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就此打住实在是憋屈得紧。不知父亲大人所为何事要横加阻拦。那一句“还不到插手此事的时候”又是什么用意呢?
这正是抽丝拨茧半途而废,冥冥之中更有隐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