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中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在晴朗无云的天空下吹风,下午就需要支起带斜坡的雨篷以防止干燥的生活空间成为水箱了。李云自午饭后说要采集植物,到现在还没出现。一身鳄皮、在水中欢畅游荡的李云样子真的有些像某种真正的水族,“反正那个家伙不用担心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被淋湿!”法赫妮有些赌气的望着外面连成线的雨水。
嗵!远处,一道赤红的火焰突然冲天而起,大量的雨在一瞬间化成了雾气。“拉娜,看那边,是不是先生在战斗?”看到这一幕的法赫妮急忙喊坐在一角想心事的拉娜。
“哪里?哪里?”先跑过来探头外望的反倒是在前边的艾莎拉。
“确实有人在战斗,离的远、雨又大,看不太清楚!”拉娜凝目向法赫妮指的方向看了看道。
吡!法赫妮吹响了脖上的短哨。这是李云另外做的用来控制龟甲水蜥的哨子。水蜥听令低吼一声停下了脚步。
“要不要吹警戒哨试探一下?”旁边的艾莎拉盯了一眼拉那腰间的长哨问。法赫妮也回头看拉娜。
“我们过去看一下!有水蜥在应该不会有危险。看术法应用不太象是先生,我想不到这沼泽中还有什么生物需要先生在这种天气使用火法对付。”
两女听拉娜这么说,一想也是,水蜥都能摔几个跟头的人,遇到些虾兵蟹将的直接不得扔出个三五百米?
命令水蜥掉头奔向战场,三个女孩举目紧紧盯着渐渐变大变清晰的打斗的几个生物。
战斗的一方是支相当混杂的小队伍,人类、矮人、半身人还有一个大块头的半兽人,而另一方是数十个泥沼蜥蜴人。说是战斗,还不如说逃窜来的更恰当一些。这样大雨倾盆的天气,在水能过膝的泥泞中跟极善游泳的本地土著战斗,还真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哦!天,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成年龟甲水蜥,我都不配给它塞牙缝!”男性半身人以相当快的速度碎碎念着,那直逼他胸部的泥水似乎再加把劲就能将他完全淹没。
当!用粗大的金属狼牙棒磕飞两柄蜥蜴人投来的梭枪,半兽人也显得无比沮丧。“艾尔伯特!向西边跑吧!我留下来挡住敌人!”他已决定牺牲自己来掩护队友了。
正在咏唱火墙咒法的中年人类停止了咒语,改为扔出两枚火球。“说什么蠢话!看到那水蜥侧面的驮箱没有,这是被驯服的水蜥,我们的救星到了!”
果然,艾尔伯特的话音刚落,巨大的水蜥便从侧面跨过他们,照着一帮已经在撤离的蜥蜴人就是一记冰冻吐息。十几个躲闪不及的蜥蜴人被瞬间连同附近的泥水冻成了冰块。剩余的呱呱怪叫着仓惶逃窜,连几个被冰卡住的受伤同伴也不顾了。
“哦!天,我就说,以我布卡契聪明的头脑制定的计划和独有的运气,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半身人在水中拍起了巴掌,像个戏水的孩子般显得有些滑稽。
一斧削掉了一个腿被冻在冰里的蜥蜴人的半边脑袋,胡须梳着三根小辫子,但此时已乱作一团的矮人有些恼怒道:“我应该送某个善变的家伙塞水蜥牙缝,因为这正是他刚才的想法!”
“班德,原谅我们贪钱的雇主吧,最起码这一次他愿意跟我们一道涉险,这是我见到过的来自半身人的最勇敢的行为了!”一身紧衣打扮的女子施芬妮脸色灰白的像膝下浑浊的雨水。腰间一道长的惊人的伤口已经被雨水泡的没了血色,翻卷的白肉让伤势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但她仍在笑,而且毫不勉强。
“别替这个家伙说话!要不是他,我们又怎么会被蜥蜴人在这种天气差些追杀至死?”在唇上留着浓密短须的剑士似乎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可惜没有哪怕一丝皱纹的脸部皮肤仍是出卖了他,这是一个很‘嫩’的年轻人。
“好了,休斯!计划是大家同意的,没有必要再提起它。照顾好施芬妮,我去跟水蜥的主人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搭乘的可能,施芬尼的伤势不能在这该死的天气中再待下去了。”艾尔伯特显然是小队的队长。他一说话,众人都选择停止争论。
水蜥缓缓地跪爬在泥水中,拉娜撩开雨帘的一角,让视野更清晰一些。“你们是冒险者吗?天气似乎没有照顾到你们的心情。不过在这茫茫的沼泽中能和我们碰到,也算是奇遇了。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就离开了!”
“尊敬的小姐,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以及小队成员向您援救的行为表示诚挚的感谢。如果没有您的出现,我们很可能将承受痛失好友的悲剧。我知道再麻烦您很不应该,但我仍请求您再发发慈悲,我的一个同伴伤势很严重,淋雨会有生命危险,哪怕您能载她一程也好,我艾尔伯特、哈斯、威洛卡发誓将尽自己所能来报答您!”艾尔伯特应该是个很懂礼仪的文质彬彬的人物,说话很婉转也很能打动人心。可惜在雨中落汤鸡的形象则让这次诚心的请求大打折扣。不过,样子倒是蛮可怜的,尤其是在爱心有些泛滥的小女生们看来。
犹豫了一下,拉娜看了看雨中一众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的可怜人,“好吧!让你们受伤的女同伴来这边,我们这里有光明神殿的高阶牧师,能为她疗伤。其余的都到另外一边的箱体中,那里有火盆和食物,你们现在应该很需要它们。”
“噢!赞美光明神!感谢您的宽容和救助!”仿佛得到了特赦令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