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木生的声音渐渐转低,最后几不可闻:「可我没想到,真没想到啊,竟然
是这样的结果。」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田木生突然咆哮起来:「你能信
吗?我跟你说你能信吗?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正要说我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田木生接下来的话再次让我惊呆:「那孩
子不是我的,可他和我的亲子关系度却超过了9o%!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看到我的表情,田木生很满意,他惨笑着说道:「是
的,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我这几天又去医院做了检测,结果昨天出来的…」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却流着我们家的血脉;和我血型不符,却和我有着极
高的亲子关系…」
田木生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声色凄厉,悲苦至极:「我知道我没出
息,没能耐,可就算这样,就算他对我完全失望了,他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啊!他
想找什么样女人找不到,为什么要碰我的老婆。」
田木生嚎啕大哭,泣不成声,拿起酒瓶要喝却发现是空的,愤怒的摔了出去
。
白瓷的酒瓶砸到舷窗上摔得粉碎,散落一地的碎片。
我默默的把另一瓶酒打开递给他,任他发泄咆哮,等到他最后发泄够了瘫坐
在地板上,我才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怎么处理,有什么打算吗?」
「我没什么打算!」
田木生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说道:「我打算多弄点钱出来,齐妍怀孕了,
是我的种,我要好好照顾她们娘俩。」
我默然点头,经历了这样的人伦惨剧,没人可以坦然处之,田木生这样已经
算很不错了。
「现在想起来,很多不理的事情就有了理的解释。」
田木生冷静了下来,说道:「这事儿可能好几年前就有了,一直就有蛛丝马
迹,我也感觉到了异常。只是我根本没往那地方想——谁能想到啊?那是我…」
田木生完全无法说出口,无力的垂下头,表情扭曲,痛苦不已。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一直粗枝大叶的男人,我起身到酒柜里又拿
了两瓶酒,给他倒上一杯,陪他静静的喝酒。
「我年轻,贪玩不懂事儿,那两年徐莹总和我吵架。她越闹,我就越不想回
家,然后就包了齐妍…」
田木生断断续续的述说着往事,酒精冲不澹他的痛苦,却冲澹了他的怒气,
他的语调越来越低,最后呼呼的睡了过去。
海风拂面,我站在船尾,一口喝光杯中的白酒,然后将酒杯用力的扔向大海
。
「你说了你的秘密,我也说说我的吧!」
借着酒意,面对着碧海蓝天,我平静的说道:「那年我在部队里,执行任务
的时候,失手打死了一名人质。上级领导要处分我,我不服气,一怒之下退伍离
开了部队。我没直接回家,而是随便上了一辆往北开的长途汽车,到一个地方就
下来看看,只要方向没错,就浑浑噩噩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我语调平和,述说着自己从来不与人言的隐秘过去:
「有一天在一个小县城的一间宾馆门口,几个地痞调戏一个女人,门口站了一群
人看热闹却没人管。要不是其中一个痞子挡住了门不让人进出,我也没打算管这
个闲事。」
「被逼无奈英雄救了美,然后那女的问我该怎么谢我,我告诉她我还没吃午
饭,她要有心请我吃顿饭就行了。「她说她叫宣岚,从国外回来的,看看老父母
,没想到遇到了这些人。为了留着路费回家,我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吃饭
的样子就有些急,她就问我想不想临时找份工作,她说她还要在当地呆一段时间
,需要有人保护,看我不像是坏人,就想雇我保护她给她当保镖。」
「当时我没什么目标,手头又缺钱,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她。每天五
,最后结算的时候按天数算每天再给五十。」
「之后那几个小痞子回来报复,都被我打跑了,她很满意,对我更加信任,
两个人的交流也就多了起来。她知道了我是特种兵,知道我不只是会打架,知道
了我的遭遇,知道了我的精神状态,然后她就问我,想不想赚钱?」
「怎么会不想呢?谁不想有钱,谁不想衣食无忧?不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
,我怎么可能去当兵,怎么可能自愿加入特种部队还那么刻苦的训练?」
「她要给我一份工作,先给我一万,事情完成后会有奖金,具体数目比一
万只多不少。」
「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只是因为要出国,我的身份是不允许的。她毫不
介意,告诉我先回家安置好,其余的她能搞定。」
「随后她给了我一万和一部手机,告诉我等她的电话,就离开了。我拿着
钱回家,见到了了父母。虽然他们无法接受我受处分离开部队的现实,但还是宽
容的原谅了我。」
「很快就接到她的电话,安置好父母后,我到她说的地方取了包裹,里面签
证护照机票样样俱全,最神奇的是,这一切都没有用到我本人出面,这完全超出
了我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