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小孩是首领一样,大家都听他的话,纷纷离开池塘。丰尘想和他们一起玩,跟着他们,结果被这个小孩推了一下。
“你别跟来!脏鬼!”小孩扫了一眼丰尘的衣服,骂了他。
丰尘本以为能和他们做朋友,结果被泼了冷水。郁闷的丰尘开始寻找其他同龄人,可都没人愿意接纳他。
最后,他只能不快地走向一棵巨大的树,坐在它的树根上,自己在周围中找乐子玩。
找啊找,丰尘双眼一亮。
他发现了一根树枝,迅速地捡起了它。树枝粗短,矮小的丰尘握着它,感觉十分合手。
仿佛他握着的,是剑。
出生于铸匠铺的丰尘,从小就知道“剑”。
他父亲打造的兵器中,最多的便是剑。
不知为何,丰尘天生对剑情有独钟。他不仅喜欢凝视着铺内贩卖的剑,还喜欢看他父亲铸剑的过程。就算丰晓浮怕热气将丰尘热出病,赶他走,丰尘也死命赖着。
但是,身为铸匠的丰晓浮看到儿子如此爱剑,却从未赞扬过他。
直到那一天,丰尘五岁。
他在铺中如往常一样在武器架前呆望着父亲铸造的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挥剑。
于是丰尘搬来凳子,夹在一起,自己再摇摇晃晃地爬了上去。他向架子伸手一抓,抓住了一把黄剑的剑柄。
可那黄剑的长度差不多要赶上与丰尘的身高了,他根本无法抽出如此重的剑。
于是丰尘转移目标,手朝剑旁的匕首抓去。
匕首装饰精致,本是供人玩赏,因此短小轻便,丰尘成功将它拿了下来。他小心地从凳子上下去,差点摔跤。
在地上,丰尘双手举着匕首,激动不已地扫视着它。这匕首似乎就成了属于他自己的剑。接着,丰尘兴奋地挥舞起匕首。
奇怪的是,丰尘根本没见过大人使剑的样子,但仿佛他的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自动动了起来。
挥,劈,刺,挑。
丰尘动作越来越快,剑动的越来越有力。他发现自己额头开始发烫,但丰尘没多想,深深地陷入对剑的狂热之中。
“丰尘!”
一声怒吼镇住了他。
站在五岁男孩的面前的,是他的父亲。
丰晓浮的样子怒火冲天。他一把夺过了丰尘手中的匕首。丰尘不知所措,丰晓浮放好匕首,瞪着恐惧的丰尘。
其实,比起愤怒,丰晓浮心中更多的是震惊。
他看着丰尘原本棕黑的双瞳变得亮蓝,又看着丰尘左臂上浮现的道道条纹闪耀出青光,久久没有说话......
......
丰尘忘记了那天父亲说的话。
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的父亲就再也没有铸剑,丰尘在铺内也再没见过剑的影子。
“若是再碰剑或者和剑有关的东西,我就打断你的手。”这是丰晓浮后来对丰尘说的话。
丰尘不明白他父亲为何如此生气。但他没有办法,只得听从。
“……”
丰尘回过神来,端详起自己手中的树枝。他把它当作剑,显然违背了父亲的命令。
他得扔,可他不舍得扔。
丰尘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从那一天起,男孩内心深处就一直挂念着剑。他很想再看剑,再摸剑,再……舞剑。
他内心挣扎着,手却擅自开始了动作。树枝被挥舞起来。
丰尘咬了牙,下定决心。
一阵风穿过红色的树林,片片枫叶坠落。
丰尘便在这飘舞的枫叶中,高举树枝,下劈,又一个转身,横挥。
他开始沿着树根奔跑,跳跃,用手中的树枝砍向飘在自己身边的枫叶,想象着自己成为了镇里说书人口中行侠仗义的剑客,正与前来追杀他的坏人进行殊死搏斗。
许多正在玩耍的小孩注意到了跃动的丰尘。起初他们满是好奇地看着,过了会又笑起来,纷纷嘲弄举止怪异的丰尘,喊他傻瓜。
丰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理会他们。他继续扮演着剑客,毫不厌倦。
剑,真有意思。
他在心里感叹,随即又投入到自己的战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