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元年,中国河南省北城县,一座破庙里。
看样子这破庙是有一定历史了,受战火的影响,外门朱红色的堂木快褪去了一半的色泽,顶上的蜘蛛网已经厚厚地结了好几层,房间不大,充满了刺鼻的药味,闻起来十分恶心。
“师父,您看,他醒了。”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十分的悦耳。
武强缓缓睁开眼睛,这时一个光头的小少年立即出现在眼前,年纪不大,应该比自己小两岁,模样生的十分好看,笑起来可以看见前排整齐的一排牙,武强是躺着的,正准备坐起来,却感觉屁股下面好像是一股寒气一丝丝强袭上来,仿佛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师父快过来看,这个人眼睛长得好怪!”那小光头咧着牙又开始说话了,跟着小光头的目光,武强向门外看,只见一个白发老头,银色长须直拖胸前,身着清灰道袍,佝偻着背,手拄一根树枝制成的拐杖缓缓地走进来,他步伐很慢也很轻,拐杖在地面上的敲击似乎没有声音,看得出来应该有一把年纪了,脸上爬满了皱纹,五官也长得十分的紧凑,特别是眯成了缝的眼睛,好似捏瘪了的橘子,小光头见师父进来了连忙跑过去去搀,将师父接到床前。
武强躺在床上无法活动,见有人进来也不好起身,之前也不记得已经发生了什么,就好似在黑暗里闷生了许久,心口压着一块磨盘,按一按就会隐隐作痛,如今却找不到这块心病的出口,自己浑浑噩噩度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武强正要开口,怎知那老者进来一见到武强,忽然大惊失色,脚下一软顿时脑朝后,摔倒在地上,那小光头一下也急了,赶紧去扶,那老者手似乎抖个不停,再次拄起拐杖慢吞吞地站起身子,咳嗽了几声,便开始问武强:“施主,可曾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武强不知老者为何如此吃惊,便说:“这几天我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都是些痛心惨事,在此不愿提及。”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就算全都不漏地告诉这老人家,估计他有不会相信,武强心想。
小光头扶老者坐下,便开口道:“施主昏睡了两天,这两天都是小道照顾施主的,庙内稀粥不多了,还请施主见谅。”说完便恭敬地鞠了一躬。
武强朝小光头笑笑,轻轻摸了摸发痛的后脑勺,问:“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两天前,小道出门采药,在清风山下的小河道旁发现了晕倒的施主,便将施主背回了庙里,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十分的不安定,施主还要小心啊!”
“原来是你救了我,武强在此谢过救命恩人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出家人都是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施主不必言谢,这是小道的师父,小道从小在这里长大,已经十二的年头了。”
听这小光头的叙说武强才明白这本是一个道观,因为战争的缘故已经荒废了一年多,没有了香火,道士们散的散,走的走,差不多都收拾东西回家了,只留下年纪大的道长和小光头依然留在这里。
老者坐在武强的身边,并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武强的眼睛,眼神十分的诡异,似是无底的深渊有说不尽的谜团。
“天气转凉,小布,给施主多添一床被褥,施主的身体弱,夜里的寒风可不是好受的。”
小布应该是小光头道士的名字,听师父吩咐也就照做,拿来一床被褥后便搀扶师父离开了。
天气的确转冷了,道观的屋顶破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透过屋顶,武强看见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乌云阻碍了所有光的来源,异常的阴冷,武强睡了两天,虽然身体痛苦难受,但却丝毫没有了困意,身体很快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想出门走走透口气也是可以的。
夜像恶魔,武强走进了离道观不远的一个小树林,很奇怪,风呼呼的刮着,死死地刻着武强的脸,胸口闷得厉害,似乎要冲破胸膛,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比的发悚,明明还是初冬,那弯诡异的钩月不知不觉地消失在黑暗云层中,仿佛在恐惧什么,留下的惨白光芒变成了无底的梦魇一般。
武强不知道往哪走才是,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恐怖,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从武强耳边划过,如同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武强没作注意,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冰屑,说不清楚,只是碰到脸上,会激起一阵小小的血丝。
脑子里闪电般地磕了一下,好像有人在跟踪他,武强觉得,回头看看后面,环顾四周,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里除了他还有别人,虽然看不见,但他的心里,他的眼睛,甚至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告诉自己。
“你是谁?”
武强突然一转过身,是他的血眼,闪耀在漆黑的夜,还有血色的双瞳,像是毒蛇的眼睛,在窥探自己的猎物。
没有人,错觉罢了。
武强停住走动的脚步,停下看四周的树木,再次呐喊:“你是谁?”
“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跟踪我,快出来!”
“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
…………
如果你突然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你的背后,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忽然,武强感觉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敲打一样,快要爆出的疼痛感。武强这时回过头,心里呲得一凉,一张狰狞扭曲的怪脸,两只空洞的眼睛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