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离危情不远处的沙发上,湛广瑞面色憔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危情,“你不是说他不会想起那些事情的吗?”
“人的大脑发生的什么变化是很难预料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它。”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仔细研究着危情的脑部ct,他是这家医院脑科主任,叫做林嘉树,“危情这几年间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今天的情况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所导致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要让他想起来。”湛广瑞刚才真的以为危情想起了什么,他抹了一把脸,心里面很难受。
“只要不刺激危情的脑部,按理说他是不会想起来的。”林嘉树看见湛广瑞颓废的样子,眼中飞快地划过几丝嘲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行,不能让他想起来。”湛广瑞整个人气势一变,他看着林嘉树,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了这人。
“你想怎么样?再对他来一次催眠?”林嘉树可不怕湛广瑞的威胁,他合上手中的病历,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危情,自己手中的这份病历清晰地记录了,危情这十年间来的所有病情,大到车祸,小到感冒无一余漏。他也是人,有感情的,对于一个自己观察了十年的病患,他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还可以吗?”
“你要是想他死,那就搞啊!到时候,他不光会想起你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也会想起是他自己亲手造成了初恋的死亡,更会因为愧疚、自责而自杀的。”
林嘉树所说的每一个字,湛广瑞都没有办法去反驳,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后果。
危情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他醒过来,发觉自己的眼睛竟然好了,手也不疼了,只是手腕的淤青还没完全褪去,不过危情也不在意了,反正他自己就经常碰的到处是伤。
一下床,危情就看见湛广瑞正趴在沙发上睡觉,对方的眼睛下面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衣服皱皱的,脸色有些苍白,胡子渣都跑了出来,活像逃难的流浪汉,他记忆中的湛广瑞可从来都没有这么邋遢。
危情也不打扰湛广瑞,他拿起一边的毯子给对方盖好,整个过程湛广瑞都没有醒,看来是真的累到了。做好这一切,危情觉得口渴想喝水,结果一伸手,他发现自己的右手背布满了针眼,整个手背一片淤青,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情况比右手好一些,只有几个针眼。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了。他跑到病床前,打开床头柜,想要找出手机看看时间。
“你在找什么?”
“手机!我要看时间!”危情听见有人问自己问题,反射性答了一句,说完他一扭头发现湛广瑞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么有活力,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你已经整整睡了五天了,在不醒来我就要拆了这家医院了。”湛广瑞想伸手抱抱危情,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那天他给危情喝得水里面掺的有安眠药,本来只是想让危情好好睡一觉的,哪想危情竟然会对安眠药过敏,抢救过程中危情几度出现停止呼吸的情况,吓得湛广瑞好几天不敢合眼,直到刚才林嘉树给危情做检查说一切正常,他才敢躺在沙发上眯会。
危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整整睡了五天,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疲倦,他照了照镜子。镜中人脸色红润气色好,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只有手背上的针眼提醒着危情这个事实。
“真是讨厌!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得我!”危情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可能对自己下手的人,结果毫无头绪,他最先怀疑的是孟奇,可是一想觉得不对劲。
孟奇虽然讨厌他,但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孟奇是不会做的,那天要是那个人不拉住自己,他就真的死了。孟奇要是真想杀他的话,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说湛广瑞这小子怎么几天不见人,感情是被你个小崽子给缠住了。”怒气冲冲冲进来的中年人,一看屋里面只有危情一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危情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他一看发现是熟人,这人是湛广瑞的舅舅——湛俊,对他还算客气的,虽然这人基本上都直接无视他,但是也比那些一见到他就对他冷嘲热讽地人好太多了,“湛广瑞在洗澡。”
“洗、洗澡!”湛俊被危情冷淡的语气噎到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洗澡,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没干啥!我才从病床上起来!”危情无语地看了一眼对方。
“什么!你们两个人竟然玩到了病床上!”湛俊显然误会了危情的意思,他吓得提高了声音。
“您不要想多,我只是普通的感冒。”危情连忙解释道,他发觉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多想,“再说了,有什么急事您也得先说出来啊。”
“说出来你又不能解决,有个户主不同意拆迁,现在准备跳楼在。”湛俊没好气地说道。
“拆迁户?”危情想到了那天自己看到的文件,“是不是地铁拆迁户?”
“哎!湛广瑞这事情都告诉你了?”湛俊诧异地看着危情。
恰好,湛广瑞洗完澡出来,他舅舅嗓门大,他老远都听到了,他擦了擦头发准备去现场看看。
危情心想要是死人了,地铁的建设不就会被搁浅吗?这还了得,那老头就指望地铁修到家门口,好把那两间破屋子卖出个好价钱来养老,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