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会稽太守徐圭非常不爽,其实昨天就有人从汉朝会稽舟船基地句章港打马来报说外海发现不明舰队,规模超大,旌旗遮天蔽日,仅仅目测就不下百船,且有船只特别大,大小皆有,就是句章港驻守本郡水军也只有几条最大的楼船能与那条大舰相比(先导的盖伦帆船)。徐圭徐会稽担心了一宿,不知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但愿不是来寇掠的吧,但从古至今海上从来没有大的威胁出现过,这究竟是什么人呀?徐圭怀着不是来找本太守的的希望,直至早上才睡了个囫囵觉,没想到晨早就被屁颠屁颠跑来的衙役吵醒了,报告说高迁屯有人来报渡头来了一群来历不明的人从海上而来,服饰古怪,海上停着好多大船,船上下来怕有好几千人正在伐木结寨。
徐圭一听,不得了,做简易板房不来郡府报建,你们当我会稽太守是摆设不是?正待发怒,又有早巡的士兵来报告说,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就是昨天提过不明舰队,现在下船的人有万来人,兵甲鲜明,正在伐木造械,来意不明。
徐圭一听,更加不得了,没想到居然抽到最坏的签,人家真的是来攻打郡城的!立刻传令军士集结、关闭城门,还好会稽郡府有万来郡兵,城池也坚固(往年时不时还要跟山越干几次,不修结实一点那是让太守徐会稽玩命),守城还是足够的,才没有向扬州各兄弟郡城派出求援信使,这个决定避免了后来摆乌龙。
太守徐会稽在城楼上等了老半天,连早饭都没有吃,等到饥肠咕噜,“敌人”都没有来攻,每次派出哨探,都回报说敌人在打造营盘,伐木造械。
等到正午时分,商家的运输大队来到城门喊开门时,太守徐会稽才发现摆了个天大的乌龙。
原来那些“敌人”自称是先秦遗民,流落海外以避暴秦,待得本朝高祖皇帝推翻暴秦,建立大汉,声名远播,人家才听说换了天子特意万里回家云云。
徐太守突然想起早在十多天前,东安长和候官长均曾有报告有海外蛮子登陆寻找亲族什么的,难道来者是真的举族回迁中原大地?当商家商队的行首让随行打尖的郑府管家将礼物呈交给徐徐会稽时,徐徐会稽惊得嘴巴能吞下鹅蛋,一浪接一浪,惊得太守徐会稽差点晕了。
多么漂亮的珊瑚株啊,色彩斑斓,远观若鹤,再看那晶莹剔透的金色的琥珀(荷兰人储存的琥珀估计是波罗的海采购的,波罗的海产的优质琥珀是多是金珀,全球琥珀大约八成甚至九成产自波罗的海沿岸国家),里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甲虫,如此霸气侧漏之物估计天子也没有,本太守能僭越么?五匹单面罗纹(罗纹是单面或双面呈轻浮横条的织品,明清丝绸发展到极致的一个种类),徐会稽生平见过不少丝绸就没见过这种,即使与最精美的蜀锦相比,也各有秋千,甚至更胜一筹。徐会稽生平收过多少礼啊,若非这些礼物太过稀罕,能如此失态么?
话说举手不打送礼人,徐太守乃饱读诗书之人,岂能对送礼之人刀兵相向呢?于是收兵开门放人入城。这下好了,原来是误会,糗大了,徐太守当然怪不到自己头上,错的当然是那几个哨探。谁让你们当哨探的这么不尽职责,居然远远看几眼就跑回来打报告,人家明明在造简易板房准备定居嘛,居然乱说来者意图攻打郡城,还有早上那个谎报军情的士兵,军情不明胡乱报告,该打。于是二话不说,先打了几个倒霉蛋一顿解恨。几个倒霉蛋的同僚袍泽个个横眉冷对千夫指,均作苦大仇深状,活该你们被打啦,害得大家都赔着受罪,早饭都没吃就被太守赶上城头晒太阳,害得个个饥肠辘辘,谁同情你啊?
于是乎,太守徐圭带着礼物先行回府吃饭,让士兵轮岗守城分批吃饭,可见徐圭还是蛮小心的。徐圭酒足饭饱后,决定点齐六千兵马去会一会这班海上来客。没吃饭的将士?算你倒霉,太守让你干嘛干嘛去,因而吃饱的幸灾乐祸,饿着的犹如深闺怨妇。徐圭就这样带着一群士气不振的饿兵一路沙尘滚滚地开到老郑所结的营寨之前。
看见眼前的景象,徐圭不由得心惊胆颤,结实的营寨已经造好大半,寨前陈列了大约三千士兵,居然都身披铁甲,前排那大约一千士兵居然全身套着铠甲,只露出眼睛和脚掌,犹如铁人,刀枪晃晃,好不精锐,展望外海,那数不清的巨舰正抛锚等待靠岸,旌旗连天,营盘内正在施工的人员除去那些本地农夫屯民,个个都是精壮汉子,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是百战精兵,无数货物堆放在空地上等候搬入在建的营盘中,除却列阵警戒的三千士兵和发现太守到来的本地人,正在施工的人几乎都不看那群带着滚滚沙尘而来的士兵。
看着营盘上那杆“郑”字旌旗,徐圭口舌干燥。自己那群郡兵是什么素质,徐太守还是知道,欺负缺刀少剑的山越人和山贼没问题,要是跟对面那伙人干架怕且人多欺负人少也打不赢。
这时有一群甲士拥着一名魁梧大汉和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走出营寨。胡子花白的郡丞见徐圭正在瞎想,立刻提醒:“太守,对面来人了!”
徐圭立刻回过神来,见来人走得差不多近了,先拱手喊话:“敢问来者可是海外来客郑氏族人?鄙人乃会稽郡守徐圭携郡丞骆融前来探访,天子重负,本官守土有责,特前来询问,请问贵客所欲何求?”徐圭刚开口就漏了怯意。
来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