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晓鸳虽然震惊,但毕竟有过被害经历,倒也能做到不乱方寸。这不,此时还有余暇问问题:“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此时具体时间的?按理说即便知道了方才一刻都是梦,但现实中被催眠了多久理应是未知才对啊。”
闻言之后古无非却是面色古怪地看着她,仿佛她说错了什么似的。
古晓鸳见兄长如此,于是沉下心来仔细一想。这时只见其一拍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紧接着改口道:“原来如此!你正是因为知道了具体时间,察觉时间混乱,这才笃定方才一切尽皆是梦!”
古无非古怪神色散去,满意地笑了笑。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具体时间的?”
古无非抬指向天,神秘一笑道:“九龙塔顶的灯光告诉我的。”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古晓鸳的好奇还是来了,“从九龙塔顶的灯光也能知道时间吗?”这一点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她看来九龙塔顶的灯光总是时亮时暗的,根本没有任何规律能让人推断出时间。
古无非道:“九龙塔顶灯光,仿造城外世界日月交替,昼亮‘日’光,夜亮‘月’光,虽然两者光强不同外界,始终一致,但光质还是存在微小差别的。塔顶灯光时亮时暗并没有显著规律让人随时明确时间,但只要能区分出日月光质,分辨出此时是昼是夜还是能够办到的。而就在你我解除催眠时,我便立即注意到日光已逝,月光将出,正是昼伏夜出之象,也正是昼伏夜出之时。”
古无非居然连九龙塔灯光的日月之别都能分辨出来,古晓鸳暗道一声厉害的同时心中却想,明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生兄妹,为何自己就分辨不出来呢。
对于自己的无能,古晓鸳失落了好一会儿,但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仰头四望起来。这个地方被厚积如山的九色海水团团包围,再强烈的光线都会被层层过滤,九龙塔距离这里本就十分遥远,照到此处已然十分微弱的光线更没有余力穿透水层,供古无非辨别昼夜。
古无非似是察觉到古晓鸳心中所想,同样抬头四顾,道:“你猜的不错,这些海水的确可以阻绝光线,这也是玄通族叔改变对雪笙的攻击方式的第三个目的——形成封闭海山,隔绝光线,让我无法根据九龙灯光判断昼夜。”
“但是,这处密闭空间却独有一个缺口……”古无非低下头来,抬指指向前方。在那里,苏雪笙被莹蓝光柱包围其中,而莹蓝光柱直通向上,所连接的,正是九炎城辽阔旷远的永夜之空。
但说是缺口,古晓鸳却不以为然。莹蓝光柱的确与外界相通,但光柱本身璀璨明亮,照到此处的九龙灯光本就微弱至极,在莹蓝光柱强光掩盖之下,恐怕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
古无非似是又猜透了古晓鸳所想,先是一叹:“这一切还得感谢玄通族叔啊。”他看向古玄通,扯动的嘴角勾勒出的却不是感谢而是挑衅的笑:“玄通族叔千方百计想要害我,也让我知道了只有食炎才会对我造成威胁,为了准确掌握夜晚的到来,不停习练之下,我将自己双眼对光芒注意力的优先级从绝大多数人遵循的光强—光质,修改为了光质—光强,而第一优先级的光质便是九龙灯光,光质越接近九龙灯光的光我便会越先注意到,而不论其是强是弱。所以,哪怕将城外世界的太阳收进九炎城中,我最先注意到的,也会是九龙塔顶那微不足道的灯光。就像现在……”他再次指向莹蓝光柱,“我能从那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从九龙塔顶照射而来的光。”
“啪,啪,啪……”
就在这时,古玄通竟然抬手鼓掌,掌声低沉,节奏压抑,仿若厉鬼拾级,由阴入阳,勾魂索命。而在诡异掌声烘托之中,古玄通面上沉冷渐敛,狂野始现,刀削般的面部线条不停扭曲,一个恐怖骇人的笑容终于显现。
古晓鸳被吓了一跳,但她的愤怒明显更多,甚至压下恐惧,驱使自己向对方怒目而视。古无非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神情一如既往的轻松,此时仍不忘讥嘲:“玄通族叔,你的掌声是要表达怎样的意思呢?是说你的布局我破解得精彩,还是说我的故事我自己编得精彩?”
古玄通停止鼓掌,却是莫名其妙地道:“我的掌声不赞过去,只祝未来,区区嘴皮子磨出来的精彩,又岂能比得上食炎碰撞,来的精彩?”
古无非心头一紧,立即闪身将古晓鸳挡在身后。与此同时,古玄通双臂高举,状似撑天,空中倒悬的九色海水如有感应,无数各色尖刺次第探出,密集仿佛旷野春草,蔓延了整个海面。
“你已有戒备,暗杀是做不到了……”古玄通状似可惜地摇了摇头,但残忍一笑随即爬上脸庞,“不过也罢,既然无法暗杀,那就堂堂正正地将你先败后杀,会更痛快。”
古玄通一语言罢,漫天九色水刺争相挤出海面,仿佛暴雨,连绵而下。与此同时,伴随着水刺降落的,是古玄通的一声大喝:“击必中,中必死!”在古玄通的预想中,接下来这漫天的九色水刺会全部变为黑色,而水刺的落向也将统一调转,尽皆指向下方的古家兄妹。
不过古玄通也知道古无非并非易与,肯定能挡下自己这第一波攻击,他也等着对方挡下,从而找出对方破绽发动自己的第二波更强攻击。
但是,超出他预想的事发生了。古无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但仅仅如此倒也罢了,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