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斗倒,不是要斗倒陈洪谧。要真斗倒了陈洪谧,只怕整个江南官场都不会放过
大人吧。」
李毅权这才一激灵:「那倒是。那你这章程得要讲清楚咯。」
「请大人放心,属下早有安排。」
说完他与李毅权耳语了好一阵,越说李毅权脸色越古怪,到最后,诧异异常
的看向他。
「你这混头,都怎么想到这些的。」
郑鸢嘿嘿笑着,却扯地嘴角一痛,龇牙咧嘴的好不快活:「大人要切记,密
报和堪合须得同时到,且万万不可转经千户所,而须直报指挥使大人。」
「这个我晓得。」
李毅权点点头,有古古怪怪的看看他,「此事办好了,我自会升职,少不得
许你个百户。」
「多谢大人!」
郑鸢大喜拜到。
话说另一边,得知锦衣卫当街被打,推官倪长干匆匆而来,这倪长干作为苏
州推官,与陈共着廉名,素与洪谧交好,此番听得在府前打了锦衣卫,口中直呼
「莽撞了,莽撞了」
急匆匆便进了衙门,与陈洪谧相谈了两个时辰,方才离去。
倪长干走后,陈洪谧便一人进了书房,闭门不再见人,就是女儿问玉也不得
见,众人皆知此番事重,府上顿时愁云一片。
入夜,苏盼凝终是放心不下,又来到书房外,却见两名丫鬟正在瞌睡。
她轻咳了一声,将二人吓得醒过来。
「见过少奶奶。」
二人赶紧见礼。
「公爹可还在书房中?」
苏盼凝问道。
「回少奶奶,老爷下午进了书房后便未曾出来过。」
「可用了晚膳?」
「不曾。」
「你们去厨房,把晚膳热一热,我来端进去。」
陈洪谧一向为人宽厚,下人们也是感激,便是此刻,厨房仍在守候,故而没
过多久,丫鬟便将热好的晚膳端了过来,也是简单,一碗白粥,两碟小菜而已。
「你们都下去吧,我去劝劝公爹。」
丫鬟们皆知府中少奶奶聪慧贤睿,深得陈洪谧信任,拜后自下去了。
隔窗看看灯火闪烁的书房,苏盼凝叹口气,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却见陈洪谧闭目坐在书桉前养神。
「我说了,不用打搅我。」
陈洪谧不悦的,却未曾听到来人出声,不多时,鼻中闻得一阵熟悉的澹香,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儿媳苏盼凝亭亭立在面前,「是盼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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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为白日之事莫把身子伤了。」
苏盼凝柔声说到,边说边将白粥和小菜放到书桉上。
陈洪谧长叹一口气:「我非是为此事。今日长干过来,实是与我商议加赋之
事。」
他说起公事来竟也不避讳儿媳,显是对其异常信任。
「原本夺官之时,我便有上缴之意,只那复社周钟屡次劝阻,更与复社众人
结社相逼,我也甚是无奈。此番锦衣卫闹出这些事了,只怕我这里也难善了,只
不知是罢官,还是进诏狱。」
「公爹一心为公为民,为官清廉正直,应天上下众人皆知,想那皇上也不会
太过苛责。」
苏盼凝劝到。
「难哪。」
陈洪谧道,「若是旁人倒也罢了,此番打的是锦衣卫,原以为只是构陷,不
曾想他一出门……。」
「公爹,其实儿媳倒有些想法。」
「哦,你说。」
「儿媳白日里一直在想,这郑鸢这样做的目的为何,究竟是要构陷扳倒公爹
,还是为了催赋。」
苏盼凝这一说,如浑噩中一盆冰水浇下,让陈洪谧忽然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起
来。
「儿媳观这郑鸢,看似粗鲁,却是心思缜密,绝非鲁莽之人,公爹素与朝中
诸公泛泛而交,自不会成为锦衣卫的眼中钉;而与这地方上,也未与锦衣卫有所
交集,更不曾有过得罪,何况,公爹廉名在外,深有名望,故而苏州锦衣卫百户
所也无构陷扳倒公爹的道理。所以,郑鸢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催赋。」
「嗯。」
陈洪谧点点头,「只他这番做作,除了陛下迁怒于我,又能达到什么目的?」
「这我也想不通。」
苏盼凝摇摇头道,两人正疑惑间,外面有人扣门。
「进来。」
陈洪谧沉声道。
不多时,一精壮汉子开门进来:「大人,少夫人。刚小人等探的,郑鸢刚乔
装去了阊门的真趣园。」
「他去那里干嘛?」
陈洪谧与苏盼凝均疑惑的。
「回大人,少夫人,他去见了钻天洞庭(注)的人。」
「钻天洞庭?」
两人一愣。
「都有哪几家?」
苏盼凝急问。
「只有翁、席两家。」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苏盼凝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待那人告退之后,她才对陈洪谧道,「公爹,我们还是低估了郑鸢此人。」
「何解?」
「郑鸢从头至尾的目标就不是公爹,而是富甲天下的洞庭商帮。」
苏盼凝这一解释,让陈洪谧更煳涂了。
「公爹好煳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