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领头一个骑马过来,另牵着一匹,过来把缰绳递与长须汉子:“哥,那
边催得紧,现在就得上路…身子挨得住吧?”。
“不碍事,到了京城多歇几天便是了。作兴,爹身体恢复的还好?”。
“可以下炕了”。
正说着,那边骑马又过来一人,冲长须汉子抱抱手:“作昌兄,有劳了”。
“哪里”。周作昌回礼,指指一边车上赵家公子:“皇甫兄,这位公子要去
许昌,能否顺道捎他一程?”。又道:“李公子身子虚弱,安排在后面,应该不会
给侯爷带来危险的”。皇甫庶扫了赵家公子一眼,笑笑:“跟着吧,无妨的”。
“皇甫兄,这时起程,要赶到下一处客栈,估计会很晚的”。周作昌看看天
色,皱眉道。
“我也没办法,侯爷这急脾气一犯,谁也拦不住,为等你们回来,这已经拖
了七八天了”。皇甫庶苦笑道:“侯爷的心情周大当家也要理解,在这儿憋了有
小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得着机会能再回趟京城的…好在侯爷现在无权无势,招
不得怨,路上应该无事的”。
“皇甫兄,这新帝登基大典,各处藩王都要去的么?”。
“连我家侯爷都收到请柬了…想必如此”。
这时一青年驰马过来,俯耳道:“师伯,那边又催了”。斜眼瞅了眼那边厢
车旁的浓眉大眼汉子,闷哼道:“什么东西!吆五喝六的!当自己是侯爷么?”。
他嗓音压的极低,皇甫庶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微微笑笑,不语。
周作昌瞪了青年一眼,仰头高喊:“上路”。
06。
午阳高照。
兴昌镖局两路人马合为一路,护着两厢车载着些许货物沿官路一路往北,车
队队尾,镖局的大当家周兴昌与候府的管家皇甫庶两人并马行着。
皇甫庶余光扫了眼前面车斗里赵家公子:“周当家,朝廷说靖边侯儿子实是
那逆贼的孽种,可是真的?”。
“谁知道呢,反正告示上是这么说的”。周作昌摇头道。
“通缉上说,那孽种左手小指少了一节,可是真的?”。
“这个倒是有很多人可以证实,想必如此”。听对方一口一个逆贼,皱眉问
:“皇甫兄,当年侯爷可是支持庄宗的,怎么你…”。
“周当家,你不知内情,那逆贼虽说待我家侯爷不错,却是看不起我,看不
起我们皇甫家”。
“皇甫兄是指庄宗削豪家大族之事?”。
“…”。皇甫庶点点头:“再者说,如不是他,我家侯爷哪会落到如今这境地”。
周作昌瞅了前方车队,想想堂堂侯爷,连自已护卫都无,暗叹了口气,心道
这皇位之争,怕的就是站错队。
中途歇了一次,车队接着北上,车轮声中,夕阳西下,已到掌灯时节。
火把照耀下,车队缓缓在林间行着,周作昌兄弟二人合同八九个壮汉,寸步
不离侯爷厢车两侧,要知林间夜道最是凶险,自古便是走镖行商的大忌。
待车队穿过密林,再次踏上宽敞官路,周作昌不由暗吁了口气。
颇有些后怕,心道下次侯爷如何催促,也是绝不走这夜路的。
眼见前方灯火通明,正是客栈所在,周作昌再舒一口气,想着连日奔波,终
于能睡个好觉,刚吩咐完手下前去订房间,吱吱声里见一边厢车慢慢晃动起来,
又有喘息吚吚声传出,一把年纪了,周当家当然明白是何缘故,想着以这人身份,
竟不顾左右,在荒郊野外做那种事情,愣了愣,刚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扭头看向
皇甫管家。
皇甫庶涩涩一笑,指指后面:“周当家,咱们先避避吧?”。
周作昌犹豫着,见车厢晃动的愈来愈是厉害,寂廖夜幕里那如猫的低鸣声更
是刺耳,那似牛的喘息,似是吹在耳边,听皇甫庶轻轻又说:“周当家,客栈就
在眼前了,这一目十里的地儿,就是有刺客,哪会选这种地儿?”。
也不待他作答,叹了口气,先一步纵马向车队尾部行去。
周作昌心想就这么听着床,确实有些不妥,加上自己所守这一侧离路边尚远,
犹豫一番,跟厢车另一侧周作兴示了示意,让大家别靠车厢这么近,随着耳边那
猫鸣声愈来愈烈,心烦之下,草草在这边留下两人,调马离了厢车,向队尾行去。
行了十余步,锁着眉头瞅着皇甫管家,正想着是不是该请他回去提醒一下厢
里侯爷,克制一下子,这快到客栈了,别弄到太不像话,犹豫间忽听身后大喝:
“有刺客”。
紧接着刀剑声大作。
周作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呼着左右手下,急急调转马头。
待奔到近处,刀剑声已歇,火光中,众人已把两厢车团团围住,竖刀四下瞅
着,却哪里还有人影。
周作昌翻身下马,周作兴迎前俯耳轻道:“哥,刺客十几人,几个在我那一
侧调离我们注意力,其余的从这一侧冲上来,一人趁乱上车,一刀即走,前后的
兄弟还未反应过来,人已全退了”。
周作昌细辨着车厢内声响,不闻丝毫,不由颤声问:“他们得手了?”。
周作兴不作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