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殿下也认识。”
“谁?”
“云泣。”苏然见她愣住,以为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便强调道:“就是咱帝都四大公子之一的云泣公子。”
“本殿…本殿知道他,你不用强调。”陌悠然这才回神。自从听闻这个名字,她莫名紧张起来,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殿下您是不是认得他?”苏然见她神色,觉得不对劲。
“这号人物本殿自然认的头牌云泣公子嘛,谁不知道?”陌悠然按捺住自己狂躁的内心,故作与那个男子并不相熟的姿态。她一直都知道苏然是云泣的入幕之宾,却从未想到苏然会在她跟前提及云泣。
“殿下您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陌悠然有种即将窥探那个男子秘密的预感,照理应该有点小兴奋,但她感到的却只有不安。
“就是云泣让我修复那把黄粱一梦的原因,殿下难道一点不好奇么?”苏然似乎有意挑起她的兴趣。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陌悠然不耐烦道。
“云泣公子曾说,他想通过这把黄粱一梦将一个女子拖入他编织的美好谎言中,让她跌入陷阱而不自知已被欺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好任由他摆布,成为一颗最听话的棋子。”
陌悠然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对面的女子露出一排皓齿,但那笑容在她眼里却显得阴森森的。
“殿下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苏然连忙作出关心的模样。
却不料陌悠然突然视线森然地瞪向她,语气冰冷地质问,“你将这件事告诉本殿究竟有什么目的?”
“殿下,您作甚这般问我?我只是想与您说一些八卦罢了,难道我不小心说错话戳到殿下痛处了不成?”苏然一脸无辜,小心翼翼道。
陌悠然冷笑,她若再猜不到苏然的意图,那就别在这世上混了,可就算已经识破苏然在故意离间她和云泣,她心口为何还是憋闷得慌?
“苏然,本殿当真错看你了!”
留下这一句,她就扔下手里的酒瓶起身破门而出。
见她离去,苏然立时收起原来的无辜相,变得意兴阑珊,她抓起一把花生往嘴里抛去,一边嚼,一边喃喃念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另一边,陌悠然离开百鸟楼后,并未上马车,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脑海里回荡着苏然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由于容貌装扮出众,路上注意她的人很多,仍未出阁的公子们看着她直接红了脸,碍于矜持心理才未上前询问她的名字住址。
暗中的孤尘看不下去,连忙现身,去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殿下,您别听苏小姐胡说,云公子对您如若不是真心,怎会放心将掌控的玉令交给您保管?”刚才陌悠然与苏然之间的对话,他在暗中全听了。
“可那把琴究竟怎么回事?当初他与本殿表明心意的时候,手上的确在抚琴,但本殿不确定那把琴究竟是不是黄粱一梦。”陌悠然语气失落,可见她的确被苏然的话打击到了。
“等云公子回来罢,仅凭一人的片面之词殿下就与云公子生了隔阂,这样对云公子而言难免不公平。”孤尘当然不会坏心眼地劝分,尽量给云泣说着好话。
“孤尘,本殿最近是不是撞了什么邪,怎么诸事不顺。”
“您怕是有心结了。”孤尘握紧了她的手,脸色担忧。
“本殿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多愁善感得不像自己,有时候恨不得杀尽天下人,有时候又觉得无比疲惫,想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
“殿下若选择前者,孤尘愿意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若选择后者,孤尘也愿意陪伴殿下左右,与殿下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孤尘为人木讷单一,平时不怎么说情话,但他一说起情话来,往往是重分量的,能让陌悠然暖心半天。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听着身边这个男子发自肺腑的言语,陌悠然脸上终于重新露出笑意。她拉着男子往回走,“孤尘,本殿想去。”
“殿下想做什么?”孤尘下意识地问道。
“本殿想查几件事情,顺便找一下那把名唤黄粱一梦的古琴。”
“殿下!”孤尘似乎不认同她找琴的想法,眉头微蹙。
“云泣不知何时才归,在这期间,本殿总要有个心理准备。”陌悠然深呼吸一口气,才强调一句,“做好接受打击的心理准备。”
“殿下……”孤尘语气顿时软了下来,眼里有疼惜之意。
“本殿心里有分寸。”陌悠然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宽心,“哪怕苏然所言属实,本殿也不会全盘否定他对本殿的好。”
……
当晚,陌悠然守约去了凤阙的院落。
凤阙为人张扬,加之他是北晋的皇子,其院落自然华贵至极,白玉石铺就的石子路,娇羞绽放的睡莲,随风摇曳的琉璃坠,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主人不凡的品味。
陌悠然才踏上台阶,眼前的门就无声移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其香淡雅怡人,并非庸俗的脂粉香气。她愈加好奇,迫不及待地进了屋,才发现屋内竟然摆满了素白的花,这些花小小的,被茂盛的绿叶簇拥着,显得愈加娇小可爱。
“九儿可知这是什么花?”突然,耳畔传来男子撩人清润的嗓音,她侧头看去,见凤阙缓缓走来。男子穿一袭简单的素袍,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胸前小露白皙风景,如墨发丝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