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你先床上。”他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身形,禁不住叮嘱了一句。
太子长琴微微一笑,回道:“好。”果然回到了床上,还盖上了被子,一副很是乖巧的模样。
陆明琛见了,忽然想起了自己家里猴子似一刻也不肯安分的妹妹,要是她也像人家姑娘一样,文文静静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出事后,家人过得怎么样。
心不在焉的打理好了自己,陆明琛对着床上的人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见对方点头答应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正守着两个丫鬟,见陆明琛出来,行了一个礼,对他说夫人嘱咐两人早上不用去敬茶了。
陆明琛听了,心道这一定是“陆明琛”的父母心疼儿子的身体,才让人免了敬茶。想起“陆明琛”记忆中父母的百般呵护,他沉默不语,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穿越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得了别人的身份,那总得替人把家人照看好。
想到这,身体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仿佛什么东西脱离了一样,他不禁一怔,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句轻轻的“有劳了。”
“世子爷,您和夫人可要用饭,厨房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刚才那是“陆明琛”的声音?
丫鬟的声音让陆明琛回了神,他应了一声,想了想,吩咐两人进去帮太子长琴洗漱,自己就先站在前面的小花园里透透气。
昨夜下了场很大的雪,白茫茫的一大片,积雪把灌木的树枝都压折了不少。
“世子。”不一会儿,太子长琴就从房内走了出来,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狐毛镶边的红色斗篷。
大约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原因,他现在对于陆明琛这个夫君的存在已经没适应的差不多了,看见陆明琛站在雪地里,还有心思嘱咐丫鬟再去房内拿件玄色的披风,完完全全代入了自己已经“嫁人”的身份。
“外面冷,请世子先披上衣服。”见陆明琛看着自己,太子长琴笑着把衣服递给了对方。
陆明琛愣了一下,倒是依言披上了披风,他的视线扫到对方冻得微红的鼻尖,皱了皱眉,
说道:“母亲免了我们敬茶,你要是累的话不如在房内休息,一会儿我让人把饭送进去。”
世子爷真是体贴,丫鬟听了忍不住有些羡慕。
太子长琴看起来很是害羞的模样,低垂着眼眸,小声道:“礼不可废。”他抬眸看着陆明
琛,一双墨黑的眼睛闪着光芒,看起来明亮极了,“闷在房内无聊,不如赏赏雪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说完这一通话,他觉得自己演戏的本领真是又强了几分。
陆明琛见他神色之间透露出的期待,想起昨夜对方肃着脸,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对嘛,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有的活泼样子。
既然对方想出来逛逛,他也不坚持,笑着说道:“不急,先去用饭。”说完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对太子长琴说道:“呆会儿带你去堆雪人玩。”这语气,完全把人当作了孩子哄。
太子长琴听了一怔,倒也兴致勃勃,点头应道:“好。”
丫鬟听这两人对话,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错吧,大病初愈的世子爷准备带夫人堆雪人,打雪仗?
等再一次收到家中寄来的信,清楚了这段日子京城发生的事情后,他的面前简直可以用“精彩”二字来形容。
原随云正坐在一旁收拾着棋子,两人常以棋盘为战场,棋子为将士进行对阵,通常是他输
多赢少。
彼时两人正手谈完一局。
原随云就坐在他的对面,兼之他身有不便,因此对于察觉他人心思这方面比常人敏锐许多。
感受到陆明琛瞬间低了几度的气压,原随云有些奇怪,接到万里之外的家书不应感到高兴吗?怎么反倒还生起气来。
“陆哥。”他把最后一枚白子放到棋篓里,眉目轻蹙,话语中带着关切,“可是姨母那边有什么事情?”
陆明琛无意宣扬“家丑”,将信重新收到信封中,夹进一叠书信中,摇了摇头道:“小事而已,不必挂心。”他能告诉原随云,你这表弟被京城中的人当成了我的私生子吗?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原随云听他这么说,也不多问,他对陆明琛很是信服,认为对方不说,那不是小事就是有了已经解决的方法,闭了闭眼,思索起刚才的棋局来。
陆明琛拿起架上的毛笔,沾了沾墨,写起了回信。
开头先是问候一句家中可还安好,紧接着就点明了原随云身份,着重向陈氏强调了不要胡乱猜测。
帐外起了风,随着并未合拢的帘子吹了进来。烛火在营帐中明明灭灭,噼里啪啦的响,陆明琛盯着火光,有些出神,脑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对清新淡雅似明月的眼睛。
墨水沿着笔尖滴落在洁净的纸面上,渐渐晕了开来。
陆明琛回了神,将这张纸收入信封中,又重新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在纸上落下四字,夫人亲启。
至于写什么,他凝视着烛火想了想,描绘了一番南云这边独特的风光与习俗,又清清楚楚解释了原随云的身份,末了,抿唇在信上落下一行字。
更深露重,寒气增,勤添衣物。诸事皆好,切莫担忧。
回信送到京城,已经是九月份的事情。
太子长琴手中攥着纸张,望着高悬夜空的明月默然不语,两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