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侯沧见贾赦并不介怀,高兴的应了一声。
进了内城,众人家中就有骡车来接,相互告辞都各自散了。
贾赦坐着骡车不到一刻便到了贾府,才下车就见老太太站在侧门,赶紧跑了过去。
“慢点,慢点。”贾老太太挥着帕子生怕贾赦一不小心就摔了。
“您怎么在外头站着。”贾赦上前一步扶着老太太,多大岁数了,还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等谁。
“小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等你。”贾老太太轻手拍他,嘴上责怪,脸上都笑开花儿了。只要见到孙子好好的,再是没有半点不好。
“这不是让贾一给家里送信了。”贾赦搀扶着老太太上轿:“还让您跟着担心,倒是孙儿不是。”
“收到啦,你瞧这才去了两天就瘦了,下次可不许再去恁远。”贾老太太说着脸都拉下来了。
哪里就瘦了,贾赦不欲和老太太争辩,连忙应是,惹的老太太又笑了,这才唤了仆妇起轿。
贾赦搀着老太太到荣庆堂,周围跪了一地奴仆,他可不认为这是为了迎接自己的,不过他也没多问。
等俩人进了屋子,四处都是箱子,摆的满满当当。有各色布料,还有珠宝摆件,零星拉拉杂杂一大堆,脚都不知往哪放。贾老太太好似知道贾赦疑惑:“前些日子你大姐亲事定下来了,这不,趁着空档把该料理的都料理了。”
贾赦一愣,随即笑道:“倒是喜事。”
“可不是,你也别在这儿坐着了,你爷他记挂你,快去瞧瞧他。你母亲那边我去说。”贾老太太好笑的。
“这才去了两日,祖母就不疼孙儿了。”这才刚坐下就要支开他,想着院子里一地奴仆,贾赦也不多问,只挑眉应下,往梨香院去。
“臭小子。”贾老太太笑骂,忙不迭赶人。
“乖孙,乖孙。”
贾赦才走到院门口,就听里头白毛鹦鹉在叫唤,这鸟还真是成精了。顺着整理了衣冠,这才踏入梨香院。
“还知道回来。”贾源哼了一声,踱步回了屋子。
老铁头捂嘴摇摇手,余下奴仆要笑不笑的,贾赦就知道老爷子没真生气。他拍拍衣角从容走进屋子:“累的祖父母担心是孙儿不孝,下次定不会这般了。祖父别生气,气大伤身”
老爷子气势吓人都是唬外人,遇见了贾赦这个不怕的,就跟纸老虎似地,轻轻一戳就瘪了。这不,贾赦一哄,面上横眉竖眼,语气却是软了不少:“你是个有数的,就怕旁人不肯消停。”
贾赦见下人都退了出去,把当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这件事还是有操作的余地。
贾源敲着桌子皱起眉头:“依你看,此事当如何。”
“石家如今不过三品将军爵位,家中也无甚能人,不是上进倒想着旁门左道。石家的算盘莫说钱家不乐意,只怕他金家大房也不乐意,再把这事儿透给杨吴两家,必要时咱们趁机推上一把,三品将军也甭想做了。”贾赦在回城的路上早就想好了。石家想走后宫路线,钱家未必想要那么大一个劲敌,何况石家内里早就烂了,筹码交换旁人未必动心。
“这事儿我和你父亲再商量一番,真要动手就再无交情可讲了。”贾源语气有些萧瑟,看着孙子从不到他膝盖高长成如今,不禁感叹:“唉,那些人啊,也是不成器的。倒是你,这事处理的很好,往后我也放心了。”
为了不让老爷子伤感,贾赦也不再提起这些,只道:“这两日倒是打了不少皮子,就是成色差了些。”
贾源知道孙子怕他伤心,唉,人老了心就软了,可是旁的情分又怎能和他孙子相比:“咱们家又不缺这点东西,玩玩便罢了,不必较真。”
爷孙俩人又聊了一会,眼见到了饭点,两人便搁下话茬,专心用起饭来。
饭后贾源心疼孙子,也不叫他回院子,贾赦也不推辞,顺势在梨香院歇了晌。
午后醒来贾赦见老爷子不在也不问,先回了一趟东大院。找来莳萝,嘱她让人去霓裳坊一趟,先紧着贾柔的大氅来。贾柔平时对他不错,眼见着出嫁了,这时代的女子以娘家为底气,他少不得要照应一番。这也是应有之义。
手头的事情安排完毕,贾赦又细细捋了一遍,再无疏漏之后又问了这两天府里的事儿。鸡毛蒜皮一大堆,倒是没别的大事,他也不再多问,终归该知道的老太太也不会瞒他。
眼见这耽搁了两天,这课业可不能再落下。贾赦便先去前院,挨个先生交了课业,又问候了一番,再带着猎物一些乡下特产亲自松了。等这些都忙完了,这才又回到东大院的书房。
晚饭时分,贾代善下衙。因着有事和老爷子商量,祖孙三人在梨香院用饭,倒没有旁的人。
三人一起倒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贾赦替两人盛过汤,自己才用起来。
“儿子瞧着这事儿顺水推舟一把也未尝不可”贾代善端起碗呼哧了几口汤,夹着块肉往贾源碗里放。
贾源岁数大,这胃口倒很是不错,巴掌大的一碗汤喝了,吃起肉来也毫不含糊,吃的满嘴流油才道:“既是决定就这么着罢,小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儿子省的。”要么是父子,口味都一样,几块肉三两下就被两人分了。
贾赦看不下去,用箸往两人碗里放青菜,这岁数越大,肉越得少吃,老说也没用。
贾代善眼睛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