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的水渐凉,贾赦不再纠结此事,随手拿起簪子束发,起身穿了衣衫行至外间。因着头发未干,瞧着这会刚到辰时,估摸大半人都还未起,他也不着急,寻了日头晒着的窗子坐下,披着头发闭目养神。
待到就近几户人家炊烟升起,旁的几间才有了动静。贾赦让人绾了头发,和董管事商量着安排了朝食,这才踱步往花厅走去。正巧遇上出屋的甄应嘉,一番礼后两人同行至花厅。
这会花厅不过两三个人,还都一副睡眼稀松的摸样,贾赦坐了主位问道:“下人侍候的可还周到,若有不足各位海涵。”
“嗨,咱们客气个甚,再是周到不过了。”有人听了连忙挥手,众人点头应是。
地位不同,哪里容得挑理,贾赦便不再废话,对着文言点头,让下人传饭。
等到众人都用过早已经过了辰时,各自都默契不再提昨日的事,纷纷摩拳擦掌预备今日满载而归。
马匹一跑起来,乡间的小路尘土飞扬,林间早期的鸟儿惊得四处乱窜。
众人各自分头狩猎,山头很大,无需抢猎物,这么一打就到了午时两刻。众人在约定的地儿集合,倒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连着在马上跑便有人撑不住了,嚷嚷着回庄子去。
贾赦也不拦着,清点了人头让随从照应着安全。他这边却是没打算走,按照原定计划他的猎物才只够老太太一人的,就算磨破了大腿也得再坚持半天,于是便道:“你们先回庄子上,董管事自会安排。赦失礼,只怕还得跟这儿野物较劲。”
“倒是我们失礼,不过你这个做东道的,若是打了好猎物可不能独享。”
“自然。”贾赦毫不犹豫的点头。
把一队人送走,这会场地空了大半,贾赦寻了地坐下,啃了几口干粮询问经验丰富的随从,希冀下午收获多一些。
侯沧手拿松树枝撩撩金晖和柳谧,痞痞道:“这干涉猎多没劲,不如咱们做个赌局。”
王子胜躺在地上,双腿抬起靠在树干上,哼了一声表示再听。
见着众人兴致缺缺,侯沧不高兴道:“你们真是无趣。”
“说吧,瞧上我们手里什么了。”金晖翻了一页书,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柳谧嗤笑。侯沧是人如其姓,精的跟猴子似的,他们这群人里也就贾赦没在他手上吃过亏,其余人哪个没有被骗过。瞧他手上这枚绿油油的翡翠扳指,就是从刘家那倒霉孩纸那里坑来的。
“说吧,怎么赌。”牛斌拍着侯沧肩膀与众人对视一眼,打定主意要坑他一把。
侯沧倒没察觉猫腻,猥琐的搓了搓手:“即是射猎,那咱们就赌皮毛。谁打的皮毛最好,最多就是赢家。如何?”
“赌注如何。”王子胜跳起来捂着荷包。
侯沧没好气的瞪着王子胜:“小气劲儿,贾大的葡萄酒来两坛如何。”说着冲贾赦比了个二。
“一坛!”贾赦双手枕着头眼皮都不抬,完全不给商量余地。
“好吧”侯沧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在贾赦那碰了壁还不死心,又来招金晖,金晖可是后族,好东西多着呢。
“米帝字帖”金晖留了个心眼,侯沧没在意,又游说起其他几人。
待众人都拿出了赌注,一时间气势大涨。趁着这股劲,翻身上马开始了赌局。
等着众人都不见侯沧,牛斌和贾赦几人汇集到一起,默契一笑。接下来就等着侯沧吃瘪了。
贾赦知道牛斌是心理不痛快,他也不痛快。侯沧此人家中立场不好说,行事亦正亦邪,小聪明不少。昨儿的事明显想把水搅浑,那就别怪他贾赦不厚道一把。也算是给个教训,别老想着耍小聪明,再好的情义也经不起他这般捉弄。
五人并着几十个随从,侯沧手段再高明也没用。果不其然,等他回来见到贾赦一地皮子,又没有证据,就算明知有诈也只能认栽。
侯沧眼瞧着众人拍拍他的肩各自回房,气的直哆嗦。见牛斌还留下来,颓丧说道:“还是你有良心。”话还没说完,就见牛斌拍拍他肩膀摇头晃脑的走了,走了。
等到晚饭时分,一行人在花厅等着侯沧,就见他垂头丧气,有几个人忍不住放声大笑,直言道:“猴子你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哈哈哈哈哈。”
“行了”贾赦摇头,让人拿了两坛葡萄酒上来,拢共这么点酒,两大桌一人一杯也喝不醉,何况年纪尚小,尝尝味儿就好。瞧着侯沧一蹶不振的样儿,贾赦补刀:“还得多谢猴子,你们才有酒喝,平时我是万万不肯的。”
“你”侯沧咬牙切齿,恨恨的抢了旁人杯子,连喝了三杯得意道:“能喝到你贾大的亲酿的三杯酒,也算是赚了。”
侯沧这会跟炸了毛似地,大家也都是有眼色的,见好就收也不再惹他。这般,他才舒坦了些。
连续两天活动,众人早就累了,饭毕就回了房,夜里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贾赦早早洗漱去了书房。刨去作弊的那些归还,给两位老人做大毛衣裳已是绰绰有余。趁着还未入冬,便打算亲自画了花样,请人裁衣,也好在入冬后给两位老人多添一件衣裳。
古代的大氅披风贾赦见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