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横竖甘三余自己喜欢学医,药房里的人看他可怜聪明懂事,时不时也教他两手,最后还得人推荐,被沈太医收为弟子。只是沈太医看小徒弟整日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是心疼便自己提出要养着,反正他的孩子已早早的便夭折了,甘三余与他住在一处,也能安慰一下他的失子之痛。
这回却给了那妇人一个机会,家中不必养着那小叔自是不能再好,可小叔子要是去了别处,家中可就少了一笔他在药房帮工的进项了,那笔钱可是比他在家中吃穿花用要多的,这妇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直响,但到底也不敢与沈太医计较,毕竟那可是从四品的大官呢!只是按她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哪里肯放过甘三余,成日跟人家说托人把小叔子送去太医处学医,家里都没钱了云云,私底下却不动声色的占掉了原本应该分给甘三余的家产,只给了他十文钱便权做分家了,还肉痛得不得了,好似甘三余占了她多大的便宜似的。
至于甘三余的哥哥,端看他能娶这样一个泼妇进门,便知道他不是没本事的就是太过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甘三余的哥哥是两者兼而有之,沈太医知晓他们是这般分家的之后,原本也是不肯依,只是甘三余被兄长的态度伤透了心,只觉得分了家,便割舍了这兄弟情谊,再不想理他们家了。
谁能想得到这泼妇竟有这么厚的脸呢?甘三余头一日从沈太医家搬出来,到了教习处住,这妇人便找了上门,原来她这些年来迷上了赌博,把甘家原本还算是不错的家底全都败光了,又找上了甘三余,还带着她嗷嗷待哺的两个儿子,甘三余看着两个黑瘦得跟个猴子似的侄子,到底心软了,给了一回钱,谁料这妇人下个月又来问他要,不给便的话就是混闹,偶尔还带着他的侄子一起,当时甘三余还住的是八人一起的小院,旁人虽说可怜他,但被这女人闹的烦了也有些怨他,你自己的事不处理好了,却来牵累我们。
甘三余没法子,只好到处去给人看诊,挣些银子来填他嫂子这个大坑,有时或是因为学业或是因为自己生病,不能出诊,给得少了,还要挨他嫂子的白眼,狠狠骂他一回才肯走。知晓了甘三余嫂子的“英雄事迹”,沈茂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般战斗力强悍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被他那一泼就给打倒了呢?之后必然还有别的啊!他心中默默的提高了警惕不说,这时他还在与甘三余默默的打扫着这处小院子呢。
一番交流之后,师兄弟两人也觉得更加亲近了些许,前些日子虽说相处了那么久,但一直在忙沈太医的后事,两人也没多做交流,尤其是甘三余,他与沈太医相处得更久,心里更是难过。只是拎来清水,第八遍冲洗院子前的那一块重灾区之时,一向爱丢三落四的甘三余哦了一声,终于福至心灵,想起了他这两日一直在忙的一桩事来。
用清水洗了遍手,甘三余才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一脸讨好的笑道:“师弟师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茂寻用清水打湿了一条毛巾,绑在脸上,抵御臭气,此时正憋得厉害,有气无力的回头道:“师兄怎么了?”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不是好消息,到时候揍你哟!
但是甘三余的运气却比大黑手沈茂寻好了太多,至少他现在还没那般好运见识到他黑化的小师弟,只听他仿佛眼里都是笑的说:“师弟师弟,你这些日子一直呆在房里,一定是有些闷了吧?”沈茂寻内心不屑的喷气,你这是没见过我两箱泡面就能独自过一个月的样子呢!对宅男说这种话,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甘师兄完全没懂小师弟那高深莫测的表情里,包含着怎样奇葩的脑回路,只是一门心思的道:“我前两天托人为你弄一个教习处的名额,大不了你到时候再考也成,可那些人之前应承得很好,知道我们师傅已经过世之后,脸色就变了,到了今日,才有一个老头子做主发了话,师弟你可以作为预科生先进教习处学习一年,食宿费什么的自理,明年要是能考上教习处,便可以一直在这里学习下去了。怎么样,这是个好消息吧?”
甘三余一副快来表扬我吧的模样,骄傲的扬起了脸,却不知他的小师弟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大中华的应试教育,你又把我推入火坑!你们教习处不是参选者最低年龄是十二吗?我才九岁啊亲,三岁虽然看着不多,但也是我这个躯壳年龄的三分之一啊,摔!你快点还的清闲的三年,把我前两日刚刚规划好的三年计划给我还回来!这样的惊喜吓死人好嘛!还有那个同意这提议的人,也是个脑残!(顺手帮了一个忙的九皇子无辜中枪)但他也知道甘三余是好意,面上还是有气无力的道谢了。
注意到小师弟的态度略有些低沉,甘三余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沉痛的对他道:“师弟担忧的也对,我们这处院子的前面便是今年新晋的学子所居之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