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着脖子的力量一瞬间消失,李远之缓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半边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
他猛地向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他苦笑了一下,哑着喉咙,干巴巴的说:“屋子里太闷,我透透气,谢谢你。”
那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叽叽咕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远之关好窗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快速的下楼,出了图书馆,站在楼下,他抬头看向图书馆的四楼,觉得有一双眼睛正隐身在暗处,阴冷地盯着他,他收回视线,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老宅哪里他不敢回去,只好回八宝寺李馗那里。
一路上,他都在想丁一一为什么突然要杀他,难道也是为了那块青石玉章?
八宝寺里,陈艺已经离开,李馗正在前殿做晚课,李远之拐进斋堂,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便回了房间看书。
九点,李远之整理完读书笔记,打开电脑上网,查看博物馆失窃案的最新消息,翻了一下,案子依然没什么进展,不过关于保安诈尸的消息倒是挺多的,各种猜测都有,没有一个靠谱的,只是知道真相的他是不会说的。
又翻了几页,突然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李远之的注意,博物馆鬼影实录,他忙点开,里面有一段视频,时间不长,镜头是博物馆的一条走廊,黑暗中,一团青灰色的阴影扭曲着从地板上升了起来,等到整个阴影站起来的时候,视频就结束了。
视频下面很多网友留言,说失窃的文物是被这个黑影偷走的,李远之对此不置可否,他打开重播键,准备把视频再看一遍。
屋里的温度不知何时降了下来,李远之哆嗦着打了一个喷嚏,起身,想要找件外套穿上,只是人刚站起来,就感到背后贴上了一个冰凉的怀抱,身体瞬间僵硬,抖抖索索地问:“白,白乙,是你吗?”
清冷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已经冻得嘴唇发白的李远之直觉松了一口气,想要转身,却被白乙制住了身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白乙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冰冷的嘴唇贴着脖颈,轻轻的摩挲,李远之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冷得直哆嗦,不知道这位爷又发什么神经,只是被吃豆腐和小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只能忍气吞声,专注地装死人,心里想,就把他当做一只猫在蹭痒痒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远之开始咯吱咯吱地磨牙,实在忍不住了,用商量的语气问:“白乙,我冷,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穿件衣服,你再接着靠?”
白乙没说话,但抱着他的手却松开了,李远之抬手,搓了搓僵硬的胳膊,从衣柜里翻出他家小叔的衣服,找了一件长袖外套穿上,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摸出一条毛毯把自己裹上,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地方。
白乙只看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李远之却彻底放心了下来,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忙挪到他身边,打探消息,问:“白乙,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那个博物馆里的七宝如意石被偷了,你知道是谁偷的吗?”
李远之目光曜曜的注视这白乙,深怕漏过他一丝表情的变化,不过他注定失望了,白乙一张面瘫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表示他知道了。
只是他到底知道什么,任凭李远之怎么问,他都不说,李远之也不敢深入纠缠,深怕这位爷被问烦了发火,出手揍他,然后玩失踪。
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李远之拖着他来到电脑前,给他看网上的视频,看完之后,见白乙一脸若有所思,他立刻激动了,知道肯定有内情,问:“你知道这黑影是什么东西吗?”
其实李远之很想直接的问他,那黑影是不是他,只是没那个勇气啊。
白乙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不是我。”
李远之脸颊发烫,立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声辩驳,“我也没说是你啊……”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
见他难得关心自己一下,李远之立刻点头,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这几天所有的郁闷事都和他说了一遍,最后借机抱怨他把玉章扔了,害得他现在被鬼缠,期望他能善心大发,把玉章还给他。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白乙听完,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轻轻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李远之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独霸着玉章,却把烂摊子留给他,现在跟他说,他居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真是要气死人了,越想越委屈,忍无可忍时,便无需再忍,他大声质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白乙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问:“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
李远之一瞬间被他问倒了,自己想让白乙有什么表示呢?一人一鬼认识的时间还没一个月,而且第一次见面,白乙就激烈地差点杀了自己,后面的相处也没有好到能相互信任的程度,自己似乎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算了,没什么。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李远之颓然地揉着自己的脸,没注意到白乙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
磕磕……门外有人敲门,李远之刚想说话,问是谁,门却已经被人推开,小叔李馗走了进来,精明的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问:“远之,这么晚了不睡觉,刚才跟谁说话呢?”
“啊……我在跟……”李远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