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许久,那位妃子已经没了声响,似乎已经走了。阿婼拿着笔轻轻挑开供桌上的布,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原来那位妃子一直没走,反倒是坐了下来等阿婼出来。 阿婼一惊,一枚铜钱已经弹射了出去,正中妃子的眉心。
那妃子凄厉的惨叫一声,后退数步,铜钱一遇到那个妃子,便死死粘住,还噼里啪啦的冒出了一串火星。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夹杂着那股浓烈的香味传来,阿婼俯身欲呕,等再次起身之后,已经不见了那位妃子的踪影。
可是介于刚才那个妃子的行径,阿婼是再也不敢掀开供桌布离开了。于是干坐了一晚,待到黎明时分,才有些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闭了眼。隐约感觉脚上爬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一双晶亮的眼睛瞪着自己,一排排整齐锋利的牙齿呲咧似要咬上来。
原来是一只灰毛老鼠,拖着鼓囊囊的大肚子,爬上了阿婼的屈膝的腿上,正要咬她。可是阿婼反应迅速,脚一伸飞快的将老鼠甩了出去。阿婼掀开桌布,见那老鼠被甩出去不远,倒地吐出一大口黄橙橙的油状物,还散发出和那妃子身上一样的味道。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背上直击脑后。
天已经大亮了,阿婼警惕的爬出供桌,却发现那老鼠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串油腻腻的脚印。
哎,真险,还好有佛祖保佑,阿婼想了想佛道本是一家,便走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佛前供奉的油灯还亮着,里面的灯油仍是满的,只是油灯旁边有几个脚印。凑近一闻是那股熟悉的香味。阿婼忽然想到哪老鼠落地后吐出的油,莫非…?
阿婼赶紧走过去,寻着老鼠的脚印跟了上去。
☆、烧不尽的佛堂油灯(三)
跟着老鼠的脚印走到了佛堂不起眼的一隅,这里常年照不到阳光,终年生长着喜湿喜阴的藤蔓。而且杂草全部堆在一起,大部分杂草正在腐败,而在腐败的杂草堆里,又生出一簇簇新绿的藤蔓。
寻到了这里老鼠的脚印已经不见了,而那股香味还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阿婼看着那团绿油油的杂草堆,有不少黑白的虫子在里面钻进钻出,而杂草之下则是潮湿的黑土。
阿婼看着这恶心的杂草堆,没有再走近,而是转身回了佛堂,寻了一个小盏盛了一部分油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佛堂。
刚出佛堂,阿婼看着处处都是红墙金瓦,一时间有些不大认识该怎么去皇后宫中了。阿婼眯着眼睛依稀看见远处墙角那站了一个小宫女,连忙跑过去,跑近才发现原来是阿喜。
“祭司大人完好回来,娘娘已在宫中等候多时了,请随奴婢去面见娘娘。”阿婼满肚子的怨气对着这张面带微笑的脸却怎么也发不出牢骚来。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处特别大气的宫殿,阿婼加快了速度,未等小侍们通报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正殿。阿婼怒气冲冲的走近正殿,而皇后此刻刚刚接受众妃嫔的拜见,懒懒的靠在榻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宫女踢过来的葡萄。
阿婼见这等风景,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只是气呼呼的站在皇后面前,然后又随性寻了一张椅子重重的坐下。可谁料到,人刚坐下,椅子腿啪的断掉,阿婼向后摔倒。
“噗嗤,祭司大人的怒气把本宫这儿的椅子都给弄垮了,没想到祭司大人身板小小的,脾气却不小。”皇后挥手退下了那些服侍的宫人,走上前调笑的看着阿婼。
阿婼本就觉得皇后欺骗了自己,明知道自己术法不高明,还骗自己去佛堂,自己会法术,却躲在后宫什么也不做。再加上这样的调笑,阿婼当即就要发火。
可就在这时,皇后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阿婼面前,“可摔疼了?还不起来。”
阿婼瞧了一眼明艳动人的皇后,到了嘴边的埋怨又说不出口了。只是气呼呼的拍开了皇后伸过来的手。
皇后好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收了回去,淡然道“这是还在生本宫的气?”
“那妃子分明不是人,你却唬我说那里没有邪祟作怪。害的我昨晚…险些被她抠去了眼珠子。”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竟然可以离开那个房间了?”皇后忽然面色一冷。
阿婼忙把自己昨晚的经历说了出来,可是特意省去了自己躲在供桌下面画坏了好几张符的事。“你不知道,那铜钱打在女人眉心,竟冒出了火星子,这样的女人难道还是人不成?…不过她那房间也有古怪。”
皇后忽然转过身,眼神灼灼的看着阿婼,问道“哦?有何奇怪?”
“我明明瞧见她屋里有光,可是低下头偷看的时候,房间里是一片漆黑。难道她会什么障眼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