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望哭着扑上来叫道:“哥哥,哥哥!”几名教众上来抓住谢文望,又反剪谢文朔双臂,将他擒得动弹不得。江腾蛟也不理会,自转过石壁通道里去。一刹那间,谢文朔听见他脚步骤止,通道内一片死寂!只觉心下一片冰凉:“他瞧见了,他瞧见轻澜公子了!”
一干教众不知发生何事,有人叫道:“江宿主,可安好?”忽听江腾蛟大声狂笑,边笑边自石壁后转将出来,狂呼乱吼道:“找到了!找到轻澜公子了!快去禀报教主!”有人答应一声,重跳下河道。
步回辰等人听得禀报,连忙一一自金井下来,有教众备下小船,通过暗河,到了冰壁之前。谢文朔见到步回辰,拼命挣扎,叫道:“是我找到轻澜公子的,我爹呢?”方成慧正随在叔叔身后,听他乱叫,劈面给他一个耳光,斥道:“住嘴!”
步回辰自不理会这些琐屑,快步前去,细瞧那冰壁;南宫炽见洞中虽有隙透出微光,却仍是阴暗,忙命人在洞壁四周点上火把,照得洞中一片通明透亮。众人也无人理睬谢文朔的挣扎叫唤,俱奔上去瞧那冰壁,啧啧赞叹,猜度不已。惟周近臣见文朔文望兄弟俩可怜,又念着自己与谢如璋有结义之情,便低声道:“不必乱喊了。教主寻得轻澜公子,自不会难为你们。你们的爹爹方才已经……唉……他也是为了救你活命……”谢文朔甫听此言,已明白爹爹无幸,仿佛被雷劈电击一般,腿一软,附着弟弟一起瘫坐在地上。
第9章 棺中活尸
步回辰细瞧那冰壁,与南宫炽等人计议一回,皆不知那冰壁是用什么凝成,却又能在山中百年不化。有人取精钢刀剑砍斫劈削,刀刃到处,只得几条白印,冰壁巍然不动。方成慧站在叔叔身边,呆呆瞧着冰壁中沈渊俊美容颜,浑不知众人所议何事。
南宫炽忽道:“教主,轻澜公子胸口好似有物?”众人盯着细看,见沈渊只着单袍,一条玉带拦腰结束,衣襟半开半露,确有小小一块黑色印在胸口,奈何冰壁晶莹闪烁,看不清楚。步回辰皱眉一霎,忽地哼了一声,跃起丈许,伸出右掌,向冰壁按去。
那冰壁光滑无比,便是壁虎虫蚁只怕也爬不上去。但步回辰这一掌,毫无花巧,纯以他步家家传内功“仙吕千转”,内劲千转而凝聚一掌,其内力之纯之烈者,当世无双!这般排山倒海的一掌按上,那冰壁微晃,已被他掌力融出一个浅浅掌印来。步回辰借这一掌之印,使出“壁虎游墙功”,已附在冰壁之上。他定睛细看,总算看清楚那物乃是一块小小玄玉,想来正是那纪王陵中玄玉玦所缺的那一块。那玉作水滴之形,嵌在沈渊胸口肌肤之中,上有弯曲花纹文字,却并非那块玄玉玦所镂龙纹,步回辰虽不辩其意,忖度当是符文咒术。胸中一紧,心知沈渊当年的遭际,当是不忍言说的惨酷无伦。
方才他远观之时,只见沈渊凤目微阖,容颜晶莹,除肤色毫无活人气之外,其余再无异状,便仿佛睡着了一般。而此时他离沈渊脸庞极近,方见沈渊眼睛并未全闭,长睫下微露眼眸,仿佛与他隔着冰壁相视一般。步回辰心头微震,只见那星眸一线,凝在冰中,虽晶莹有光,却透出一片痛断肝肠的茫然。
他不忍再看,又觉掌中寒气逼迫,右臂酸麻,便要撤掌跃下。忽见沈渊额顶三寸处有光闪烁,细细一看,见是一颗灿烂夺目的珠子,似水精而寒有过之,似珍珠却不似珍珠之柔和,因在冰中,光华不露。他不知是为何物,不及思索,纵身跃回原处,南宫炽等涌过来,皆赞教主神功惊世骇俗。
听步回辰将所见情形说完,众人皆不知如何是好,众说纷纭,却无一人有打开冰壁的法子。南宫炽沉吟一刻,道:“教主,那玄玉有何用处,属下不知。不过那粒珠子……”步回辰见他迟疑,便道:“说出来大家参究吧。”
南宫炽躬身道:“是。”思索着道:“属下曾在方外异记中读到过:西域有异珠,能入沙生水,入水凝冰,其光如日,其晕如月,沙漠之国,皆视为至宝。此珠生水凝冰,皆浮于上,不落尘埃,因此名‘辟尘珠’……”步回辰聆听他背诵,凝思一番,慢慢道:“我们所得的纪王书信中,确是提到过:西域小国献异宝寒珠于文德帝,后因纪王巡边有功,因此文德帝赏赐于他……”方汉慈忙道:“若是如此,轻澜公子被凝在冰中,当是此珠的缘故了?”步回辰点点头,嗯了一声。下令道:“取锋利兵器,并火烷鼠皮袋过来。”说着坐回座榻之中,盘膝用功。众人不敢打扰,安排布置,环伺左右。
谢文朔此时,却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兄弟二人失了双亲,自已身为长兄,必须抚育幼弟长大。因此强忍伤痛,见众人不大理会自己兄弟二人,便悄悄挪至文望身边,抱住了小弟。文望被兄长搂住,有了依傍,抽抽咽咽地止了哭泣。看守他们的教众见他不哭,也觉省心,便不加理会。
一时江腾蛟等人将步回辰吩咐的东西取到,十数把利刃在步回辰面前一字儿排开。步回辰运功已毕,取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又取过精钢锁子护臂戴上,将火烷鼠皮袋掖在腰间,凝气于掌,再次跃上。这一次却不是以内力融冰,而是力透匕首,大喝一声,直向那“辟尘珠”插去。
那匕首是削金断玉的利器,步回辰的“仙吕千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