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琉儿恍然大悟,瞧向陈小咩的眸子霎时充满了异彩,一旁王丹霞冷笑一声:“‘花红柳绿’的人物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一头,陈小咩略过银丝的焦急询问,忽而挺起胸膛正襟危坐,神情严肃道:“银丝大人,陈小咩算得是位商人,在四大丫鬟中最是敬重银丝大人,因为银丝大人身上有一些东西能与咱们做生意的商户产生共鸣,便譬如守信一这点小咩就颇为敬佩——即是有所共鸣,小咩自也是将大人视作同行来看待了,故而想与大人做笔交易。”
银丝嘴角勾起冷笑:“有屁快放,莫要磨磨唧唧的。”
陈小咩依旧胆小如鼠的一缩脖子,不明所以的朝桌台方向指了指——那儿立着一盏形似玉如意的站灯,垂下一盏隐隐约约火光摇曳的小红灯笼——而后提出了个颇为大胆的建议:“要不你放了咱们如何?”
银丝一时愣住,而后花枝乱颤得笑出声来:“我还道你有什么高论,却是这等痴心妄想?好好好,既是交易,那你必也有好东西给我了,且说来听听是多少银两——先前王丹霞、春归雁她们可就差不多要赠予我千两黄金赎命,你又能给我多少?”
陈小咩笑容尴尬,搓着手掌眼神闪烁而哀求:“银丝大人要不……要不还是你来开个价吧?”
银丝故意狮子开口,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两黄金!”
哪料陈小咩猛然一拍地板,道了句:“成交!”
在场四人一时呆愣当成,目光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小咩满面嬉笑,银丝这才大觉不妙,竟是瞧着陈小咩作态模样当真以为她拿不出银两,刚要改口,陈小咩已然抱拳赞道:“银丝大人好生爽快,陈小咩最敬佩的便是大人这般的性情!”
银丝从未如此气恼不甘,可理智却告诉她动不得眼前这身份不明的白发女子,传闻这女子是由楼主柳红嫣亲自带回苏城的人物,更有传言道这女子是白仙尘之后,柳红嫣的有一位禁脔。
自武当山回来后,柳红嫣便极少与外人相见,也极少理会什么事物,却唯独对这位白发女孩格外重视,哪怕是在柳红嫣身旁形影不离、以保护自家楼主安危为毕生使命的大丫头珍珠,也不得不每隔几日便去探望那白头女孩一次,回楼后还必须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尽数告知柳红嫣,哪怕是女孩近来高了胖了还是瘦了,柳楼主皆会细细盘问记录在案——此等人物哪怕不是柳红嫣的金屋藏娇却也差得□□不离十了,是万万动不得的。
只是难道当真任由陈小咩放走王丹霞、薛琉儿与春归雁?如此柳楼主盘问追查下来,她银丝第一个便得被罢了职务!
陈小咩未曾瞧出银丝眼神复杂,站起身后自先前所指的站灯中取出火烛,端到银丝跟前,瞧见银丝咬着嘴唇默不作声,便俯身摸了摸银丝脑袋,也不怕这如拔虎须的危险动作会惹得银丝来个玉石俱焚,继而指了指手中蜡烛道:“退路我都给你想好了,此刻便放火将这黑白阁烧了,咱们来个死不见尸,想柳红嫣也怪罪不到你银丝头上。”
银丝冷笑道:“此刻外头被婢女们包围的很紧,哪怕纵火烧阁,你们又如何逃生?”
陈小咩泰然自若摆手言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黑白阁底楼某处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外面‘花红柳绿’的偏僻小院儿。”
银丝满脸诧异,恶毒目光望向春归雁,却见春归雁竟也是一派瞠目结舌:“密道?我怎得不晓得?”
陈小咩道:“你哪里会晓得?你又不是建造黑白阁的人。”
春归雁更是惊惧:“难不成你是建造黑白阁的人?噢是了是了!黑白阁起初建成,工匠们自称自家老板姓陈,却竟然是你陈小咩!?如此说来你也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
陈小咩不置可否,挠了挠头皮道:“防范于未来而已,况且我早就想要自柳红嫣眼皮底下溜出苏城了,想想那老谋深算的红衣女子也会有失手吃瘪的时候,嘿嘿,这才是这桩事情中最为有趣的地方。”
软坐于地的银丝悄悄摸了摸被陈小咩抚过的脑袋,猛然抬头做出最后挣扎:“我说的可是五千两一人!算上你自己你们四人加起来可要两万两黄金!如此你都拿得出来么?!”
瞧着陈小咩满面惊惶,银丝心中大慰,却见这位青衫公子忽的舒展笑颜,俏皮笑道:“两万两金?你可是在小瞧我号称‘小掌柜’的陈小咩?”
银丝一愣,实在想不通“小掌柜”算哪门子称号。
陈小咩蹲下身子,伸手捏住银丝下巴,以一个极为纨绔的动作抬起了银丝面庞,骤然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于众人吃惊且古怪的神色中豪迈言道:“本掌柜有的是钱,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区区两万黄金算个啥?我送你一座苏韵纺你要不要?”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