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无尘终于在妖宫的画院与她说上了话。
无尘错把那姑娘临摹的涂鸦之笔当成了名家真迹,于是拿到画院去还。画院里有许多年轻貌美的贵族女子,见无尘进来,各个向他投以脉脉柔情的目光,期待他能多看她们几眼。只有那女孩,依旧坐在那个角落埋头练习。
她每次都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穿着与妖宫的多彩格格不入的青色素裙,那穿着,素静得连一朵绣花都没有。明明画技在同龄人中已是拔尖儿,却还是比任何人都刻苦地在练习书画。和周围的人连别说言语,连眼神上的交流也没有分毫,是个性子怪异的家伙呢。
那姑娘的埋头苦干的侧脸真是好看,不过无尘知道那姑娘的眼睛更是好看。与其说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倒不如说是一片沼泽,令无尘越陷越深,已经无法自拔。
真想和她说说话。
无尘欲行又止,倒真有些紧张。他还是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孩儿,竟然到了有些害怕的地步,明明近在咫尺,却连和她说话儿的勇气都没有。
怕什么,他是皇子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小丫头能让他怕成这样,传出去成何体统?于是他信步走到荆楚儿身边,却一个紧张,袖子碰到了荆楚儿涮毛笔的竹筒,一罐粘稠的颜料与水的混合液就这样泼洒在无尘的绫罗绸缎上,吓傻了众人。
女孩尴尬地抬头看着无尘,无尘又得以一见那女孩深邃的眸子,越看越入神,不由得小鹿乱撞,心砰砰直跳。
“又是那野丫头,敢冲撞无尘皇子!”
贵族们大多认为狱流瀑豹族都是野蛮人,周围的贵族小姐们对于来自狱流瀑的女孩儿更是不屑,可这女孩个性得很,谁也欺负不了她,这下,贵族小姐们可算能借着皇子好好奚落她一番了。
“无……尘?”
那女孩方才一直紧握的毛笔从手中脱落,险些落在画上,还是无尘手快一把攥住了毛笔,不过却赶巧握住了毛笔的毛刷,沾了一手墨渍。
无尘接住毛笔,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