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猫儿刺做成的监牢里,华容浑身酸软,丝毫力气都提不起来,纵是她咬破舌尖,腿上也聚不起分毫气力。她苦苦撑着双手,觉得呼吸都费力,口中艰难道:“为何你不惧这些猫儿刺?难道你不是通源阁的人?你是五大家的……还是……”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不点都通。不错,我姓萧,你可以叫我一声……敏娘子。”
萧?华容心中冰冷,原来,五大家背后的那一家,姓的是萧……
萧敏嘴角扯出个笑容,伸手摸了个纺锤,狠狠一甩,华容惨叫一声,右手被纺锤整个穿透,钉在地上,鲜血汩汩从伤口流出,落在青砖地面上,冒出滋滋白烟。
萧敏看着她可怜无比的姿势,笑得更加满意:“把你钉在这里,看你还往哪里跑。好,现在,我要去会会那死而复生的影狐了。”
华容恨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舌尖几乎被咬烂。二郎,快跑!
宁楚仪收拾完毕,等着华容一起出发,然而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打开门,见一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正是坊间做针线活的黄绣娘。
宁楚仪一笑:“怎么是黄阿姐来了,容儿呢?”
黄绣娘笑得有些局促:“那个,宁公人,容娘子让我来知会一声,她那衣服穿着很合身,正好路上碰到来接她去沈府的马车,便上了去,遣我来告知你她先过去一步,让你也快一点。”
“啊,她竟然先去了?”宁楚仪心中不免疑心,这不像是容儿做事的作风,但是想到她是风华幻术,做事向来是任性妄为的,便也没那么奇怪,点了点头道:“多谢阿姐告知,在下知道了。”
他看着黄绣娘离去的身影关上门,宁平举走了出来:“怎么?那丫头自己先溜过去了?”
见宁楚仪点头,他哼了一声道:“不知体统的丫头,这样你就快点去,莫真落在她后面。到时候她无人引荐,被人拦在门口落了笑话。”
宁楚仪笑道:“兄长思虑周全,我这就动身了。”
宁平举点了点头,目送他出门。待他走远,他才忽然想起,让二郎交给沈二郎的横刀竟然忘记了。见喊住他已经不可能,他便自己取了刀,追上去送给他。
宁平举出门,黄绣娘从阴影中现身,对着宁宅勾唇一笑:“影狐啊影狐,久闻大名,今日让我来会会你。”
宁楚仪神情恍惚走向沈府,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子硕的事情。因为满腹心事,他没留心宁平举在身后追赶,也因为人多,他竟不小心走错了路,待回过神早已与宁平举错了过去。发现自己走错了,又怕赶不上时间追上容儿,他干脆跃上屋檐,光天化日之下便在屋檐上纵跃,朝着沈府赶去。好在平白无故也没人朝头顶看,他未引起多大动静,不多时,他便到了沈府。
一般寿宴都是在晚上举行,然而最近因为魏王被刺的案子,上洛夜间的管制也变得严格,晚上有宵禁,不方便宴请,且沈白凤年纪尚轻,若是大办过于铺张,主人不喜,便改在中午,且只宴请了一些关系紧要之人。
宁楚仪到的时候,门口引路的仆人正在门口东张西望等着宾客,未见容儿被拦在门外。
宁楚仪算了算时间,便是乘着马车,容儿应该也还未到,于是他在门外稍后了片刻。这时内厅出来个小童,正是沈白凤身边的应儿。
应儿走过来,对宁楚仪垂下身子见礼道:“我家阿郎得知宁公已到,特意遣我来引郎君进去,郎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