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有时在梦中流过,缓缓地
像亚伟撒在干土上的小便像可怜的流浪着的
小绵阳身后那消逝而又起伏的脚印,它的波浪
正随毕业时的被盖卷一叠叠地远去
第七章 犯病
竹川一上午在酒吧被公子机灌了不少酒,回到家后头痛欲裂,抱了被子倒头就睡,中间陈晓刚打了个电话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些啥,竹川只管“唔唔嗯嗯”地应了,挂了后又窝被窝里去了。
陈晓刚礼拜一一回来就听到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心中疑惑,这小子今天不有班吗,怎么还在家?当下放了手中的鸭脖就跑去洗手间。他一推开门一张俊脸立马黑了,糊得跟个木炭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跑夏威夷泡日光浴去了呢。
“丁竹川!这是怎么回事?!”陈晓刚咬牙切齿地趟着一屋的积水过去关上流个不停的水龙头,然后抱起趴在地上吐了一身污秽的泥猪。
泥猪掀了掀眼皮,见是自己的饲主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可能是有了。”
我们一向沉稳镇定的陈大教授脸皮略微抽搐了一下。
和竹川交往不深的人都说丁竹川酒量不赖,因为你无论灌他多少瓶他都能在斑马线上走猫步。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竹川是属于那种隔夜醉的人,就是喝的时候一片清明,过了夜他就完全成八宝饭制造机了,能把胆汁做调料,再加上竹川胃一向不好,所以在陈晓刚能够把握的范围之内没人敢公然灌醉那头猪的,除非他尝一下野战败走的滋味。
陈晓刚干净利落地扒光竹川的衣服,喂了药后坐在床头给他揉肚子。竹川的胃病已经有好多年了,每次病发都痛得死去活来的,上吐下泻很是厉害,陈晓刚见了也心疼但这胃病又不像伤风感冒的裹了被子捂上几天就能好的,胃病需要养,陈晓刚为此还专门定了健康食谱,可惜那只猪嘴实在太刁,吃辣嗜酸还一盆菜三勺盐,口味重得不像个南方人。家中虽明令禁止,但他知法犯法,趁着上班的空还偷跑出去买麻辣烫吃。陈晓刚在第n次逮到吃得一嘴辣椒油的某猪时,他彻底绝望了,于是放弃了他的禁食计划。所谓地球不转我转(谁谓的?零:我!) ,预防无力,治疗又无效,那就专攻缓解吧,陈晓刚索性跑去学了按摩。陈教授头脑一流,手艺也不差,每次都把丁大爷伺候得几要羽化西去了。正当丁大仙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神游于无穷之中时,陈教授富有穿透力的磁音一下让他从羽化之境中踏尘归来。
“记得我昨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
“啊……”竹川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词。
昨晚?说了什么?好像什么拜访啊,见面之类的。
陈晓刚心想着他也不可能好好听自己电话的,只得叹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爸妈这个礼拜天从加拿大回来,我想带你去见见他们。”
“啥?”竹川跳起来一把揪住陈晓刚的衣领,一双眯眯眼瞪得几乎目眦尽裂。
“见家长。”陈晓刚把光着屁股的猪摁回床上。
竹川抓了陈晓刚的手按回自己的肚子,眼一闭:“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子不想去,这就是理由!”
陈晓刚皱了皱剑眉,左手一把扣住竹川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低声问:“是为了昨晚的事吗?”
“昨晚?”竹川睁眼从下到上,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陈晓刚一番,鼻腔中出气,“成熟有余,青涩不足,老子没兴趣。公子机那小子倒不错,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嫩。”罢了还装模作样地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陈晓刚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笑得愈加灿烂了,一边回着“是呀是呀”一边把压在竹川肚子上的用力按了下去。
“啊……!”
失势而知退者勇。这是陈教授身体力行教导我们的道理。
数日后研究生宿舍内
陈晓刚:子机呀,上次让你写的那篇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公子机:快好了,快好了。今晚修一下明天就可以交给你了。
陈晓刚:嗯。今天下午学校开了个会议,说是合理任用人才的事,我想了下,觉得很有道理。我知道你对元杂剧比较感兴趣,以前因为我专修南宋诗词的缘故而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你,现在想来是不对的……
公子机语音发抖:教……教授,我没那么想过。
陈晓刚自责的语气:是我错了,我明白的。这次论文你就不用写那个《南渡前后词风演变》了,写你喜欢的元杂剧吧。
公子机:教……
“啪”电话挂了。
半夜,文学院的研究生宿舍楼久久盘旋着磨刀霍霍的诡异声音。
第八章 宋院长
陈晓刚的课被临时调到了下午的第二大节,上完以后已近六点,校车肯定是赶不上了,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挤上一辆公交。陈晓刚自己也有车,只是不怎么用,上下班一般都坐校车或挤公交。理由很简单,减少废弃排放,还我蔚蓝天空。当然,这是场面话,就是那些个酸儒们问起时忽悠忽悠的,背后的含义无非就是油价龙腾九天,股市蛟龙下海,总之一句话,没钱!
陈大教授是无所谓那一点点汽油钱的,海归人士总带着点小资本主义的及时享乐思想,不像丁竹川这种本土鳖,把龇一副蜡黄假牙戴着老花镜数存折卡上的圈圈作为人生的最大追求,所以家规中这“如无意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