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非知道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只是喜欢看笑话,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特别不耐烦回答,甩脸就走。但现在,他不得不耐心回答。
“每天早起摸螺蛳也很辛苦的,还好有张立新帮我,还要谢谢张幺幺借地方让卖这些东西呢。也没赚多少,只是姑姑她……”柴非说到这里立马住嘴,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就想赚点钱让柳柳继续读书,女孩子不上学怎么行。明天就不做啦,太累了。”
在棋牌室看牌聊天的都是些街里街坊,最喜欢凑在一起嘀咕些八卦。前些天柴非的姑姑柴秀在逼着自己侄子不读书把学费让给自己女儿的事情已经在周边传了个遍,大家都暗地里笑话了柴秀好多次。
经常在这里打牌看牌的人都清楚,柴秀和她男人在这里打牌,手气好赢个一两百也是常事,万万没有她所说的出不起女儿李柳妞学费的事。
说到底,还是柴秀和她男人重男轻女,看他们儿子身上每天穿的都是新衣服,却舍不得花那几百块送女儿上学,于是就才把主意打到了柴非那里。
柴非这一番话更是让在场的人内心升起对他的同情以及对柴秀和她老公的鄙夷。
做姑姑的算计自己侄子的学费,做侄子的却不计较这些,辛辛苦苦赚钱想供自己表妹上学。这八卦也够她们说好一阵子。
看着街坊们开始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柴非低着头无声的笑了。
——好姑姑,你曾经对我泼了多少脏水,现在就有多少脏水翻倍的返还到你身上。
“哎,一想到明天不用一大早的被你拖起床去摸螺蛳,就觉得特放松。”张立新并不知道柴非和那群街坊们说了什么,看着他终于从那群街坊里脱身,舒服地翘着二郎腿嗦完最后一颗螺蛳弹到一边。“柴非啊,手里有钱了明天要不要去网吧打cs?”
“不了,最近有点辛苦,好好在家里休息几天吧。”柴非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理着小平头相貌平凡的男人,看到张立新满地乱扔的螺蛳壳,去一边拿了扫帚打扫干净。
柴非注意到他走路时脊梁挺直,目视前方,有种说不出来的精神。左腿有些跛,却走得很慢极力让自己步伐整齐协调走得自然一些。
柴非小声问,“这就是你表哥?”
张立新点头,“我表哥周振云,上个月才退伍,受了点伤回来。我大姨就让他来找我妈,我妈认识的人多,让我妈帮忙在镇里给他找个工作。”
柴非看着周振云挺拔的身影,想到自己接下来计划做的事情,陷入沉思。
但凡男人,对军人总有种特殊的好感以及无法解释的信任。
柴非:“你表哥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