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这样一想心里也顺畅多了,只是一看同学们闪烁的眼神他就心里犯堵,只好闷闷的坐在桌子上看书。
“哎,那家伙看起来挺郁闷的?”胥城一边翻书一边说道。
“谁?”陆初修没抬头,一直在算一道数学题,草稿纸乱七八糟散了一桌子。
“还能有谁,这回考试的焦点人物啊!”胥城漫不经心的说着。
陆初修勾了两个数字,嗤笑道:“呵~现在郁闷说明他还不是太蠢么!”
“看着虽然还像小孩儿,不过挺正直的。”胥城微微笑道。
“不会拐弯儿的正直就是愚蠢!你可以算算他的正直能撑多久!”陆初修停下笔转头看着胥城笑道:“怎么,你这个大班长不会要多管闲事了吧?”
胥城扫他一眼:“心有余力不足,下学要和我爸去h市,他过段时间得去那下乡考察。”
陆初修挑调眉:“星期天要和我爸去参加一个乔迁礼。”
两人互相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便赶紧写作业了。他们的出生虽比普通人高贵,但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更加沉重,人生似乎并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努力做到最好是一个永恒的真理。
而像顾尘这样的小角色则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老师对了答案便让同学们自习而自己跑去判卷了,教室里安静了几分钟后便迅速热闹起来了。顾尘在上课前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要他下课后来一趟,此刻心里正忐忑不安,而后面的一群人依旧吵吵闹闹,这让他更加没有心思写作业了。
烦躁之余向窗户外面望去,不过也是对面楼层灯火通明的教室罢了!内心更觉无趣。只是转头时眼神突然扫到玻璃上的人影,心神一荡。那影影绰绰的阴影里只有他自己是孤身一人,那熙熙攘攘的热闹中也只有他安静落寞。仿佛与一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玻璃上的是一个世界,而他自己是另一个世界。他无法进入而只能静静地看着别人的欢闹。
顾尘突然觉得无措,孤独这种东西从小到大都伴随着他,但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如此鲜明。他恍然发觉,无论在什么地方自己似乎永远都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
下学铃儿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漫想和发呆,顾尘回过神来的时候同学们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他狼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开始,准备去老师办公室。
“阿初,迟走会儿帮我一个忙!”胥城着急忙慌的拿着一个本从教室外边走回来。
陆初修停下手问道:“怎么了?”
“胡老师还没回来,这个班会记录本这月底要给她看,你一会儿帮我拿过去成不?我得着急走,今晚的飞机。”
“行,你去吧,我一会儿过去。”陆初修拿过本子朝他摆摆手。
“谢了!”少年冲他笑了一下,就往外跑。
陆初修开始继续清理桌子里的垃圾,每礼拜五收拾一下座位是他的习惯。也习惯顺带的把胥城的位置清理干净。两项工程都做完后他看了看时间,拿起桌子上的本朝办公室走去。
胡斐芸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站的端正的男孩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顾尘,老师并不是说你有错,只是像程凯这样的学生他平素里是什么样子什么能力老师心里是最清楚的,他们这些学生啊平常不肯上心学考试的时候难免着急想用些小伎俩小手段,这虽然我们不提倡但是咱们的题大部分考的的是基础扎实,他们的这些小手段不会对全班排名有什么大影响,所以你这样做不是损坏咱班声誉吗?你和他都是我的学生,这样一来你让老师多为难啊?”
顾尘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讽刺,他的班主任,文杨一中有名的特级教师竟然苦口婆心的在告诉他学生作弊是合理的,不应该被干扰的!而他这个拒绝作弊的同学才是给班级抹黑丢脸的人!少年稚嫩的脸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但他依旧平静地说道:“老师,我不是存心让您为难,但是我不认为作弊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即便对象是程凯,您为人师表想必一定明白圣人之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道理,那么师者志于道,据于德,对这些事情如何能视而不见呢?难道拿班级荣誉掩盖错误本身就是您的教育之道吗?”
“顾尘!”胡斐芸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她自己都气的手抖,指着顾尘呵斥道:“不用你来质疑我的教学方法!不要以为自己多读了几句圣人之言就可以自负才高、妄发浮议!我告诉你这天下就算是河清海晏的也出不了几个圣人!你想当圣人,好哇我倒是要请教请教,数千学子如何因材施教?志不在此的要不要委曲求全?为人师者需不需要为稻米谋?说啊?”胡斐芸又是重重一掌拍到桌之上,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潮红,声音尖锐步步紧逼,那双常年时而精明时而和蔼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极其愤怒的火焰。
顾尘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有些话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
那些渐渐清晰又突然混乱的想法不停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