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佟墨香并未说明此事,但是夏长玉脑袋灵光,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论口技,夏长玉到不担心,毕竟科班出身,但是官场上的事儿又有几人能看得清,这关系着他的命运,他不敢造次,于是跟佟墨香说明,他需要一周的时间,把状态,精神面貌调节到最佳。
按照夏长玉的要求,佟墨香在墨香苑的后山搭了两间木屋,除了叶斐玉,还派了两个小厮帮忙。
一个叫阿大,是个又高又瘦,一个叫阿二,又爱又胖,俩人说是帮忙照顾他的起居,其实是加强监视。
夏长玉心里明镜似的,只能欣然接受。
住到木屋后的第二天清晨,夏长玉伸个懒腰,四处张望,发现地铺已经收拾好,已经不见叶斐玉的踪影。
昨晚阴天,山间夜晚潮气大,他睡床,熊孩子打地铺,他怕其着凉,特意让人家跟他同塌而眠,当时随口说了一句,来,小熊,上床和我睡觉,没想到熊孩子不领情,反而脸红脖子粗,气哼哼地说:“你自重。”
当时夏长玉还愣了一下,心想我咋了啊,就不自重了,平常他就是这么叫他侄子上床睡觉的。
夏长玉对着铜镜梳头,突然明白昨晚熊孩子为啥生气了,没准儿人家会错意,以为要跟他睡觉呢。
擦,他是有多猥琐饥渴啊,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再说,他是直男啊,老大,他不混这圈儿好吗!
这一想通,夏长玉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心里那个堵啊,心情烦躁的他头发越梳越乱,不知道就怎么打结了。
“夏公子,吃饭了。”阿大在屋外喊道。
夏长玉应一声,“知道了。”
阿二摆好碗筷后,笑着对叶斐玉点个头,拿了几个馍馍跟阿大蹲到别处吃起来了。
叶斐玉见夏长玉还没出来,心下一惊,莫不是逃跑了?于是抬脚就进了木屋,到屋里一看,发现他正跟自己的一头青丝较劲呢。
叶斐玉:“……”
夏长玉停止手上的动作,从铜镜中看着来人,“你会梳头发吗?”
叶斐玉:“会。”
“哎,正好,来给我整整,我头发太长了。”夏长玉将梳子递给他,“快点,我快饿死了。”
叶斐玉一脸便秘色,在大昭的时候,都是别人伺候他梳妆打扮,就算现在他来到南朝没人在身边,事事虽亲力亲为,却也没有轮到给别人梳头的时候,况且还是给一个男宠!
叶斐玉立马转身就想走,刚要挪动脚步的那一瞬,脑子里又蹦出薛近和杜光的话。
叶斐玉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梳子,轻轻碰到了夏长玉的手指,他的手温温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夏长玉:“?”
叶斐玉回神,不满道:“笨死了。”
“==”夏长玉心想,我们那个时代都是女生留长发好吗,有本事你玩儿造型啊,弄个纹理烫,李敏镐同款的,绝逼比你长发哥有型好吗!!
叶斐玉虽然也不熟,毕竟是个正经八百的古人,很快便将夏长玉的一头青丝束起,并将一只玉簪插入发髻中。
“可以啊,小熊,”夏长玉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挺心灵手巧的,以后谁嫁你,可有福喽。”
叶斐玉抬眼看铜镜中面冠如玉之人,只是一撇,便收回目光,事成之后,若有女子嫁他,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不尽,怎是你一个男宠能明白的。
“走。”夏长玉拍拍大腿,勾过叶斐玉的肩膀,“去吃饭。”
叶斐玉从小锦衣玉食,别说勾肩搭背了,哪怕与人稍微亲近一下都没有,夏长玉这样,他着实震惊,赶紧甩开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让夏长玉一个踉跄摔倒,“你干什么啊?”
“你干什么?”夏长玉反问,也有些恼羞成怒,这完全是示好行不行,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横什么啊!”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毕竟现在角色转换,不是俞斐烨,而是叶斐玉,一个小厮,这实在是大不敬,他别过头,有些不情愿地说:“你,身上味道很怪。”
听到熊孩子如此说,夏长玉一怔,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咯吱窝,狐疑地问:“有吗?”
“木床是新作的,”叶斐玉说道:“会有点儿气味。”
“哦,一会通通风好了。”夏长玉吓一跳,还以为那狼尿味还没消散呢,得,一会儿再洗个澡去吧,别说叶斐玉了,他自己都有些膈应。
俩人走到石桌前,上面放着两碗清粥,一盘东坡肉,一盘红烧鱼,一壶酒,夏长玉看到饭菜后,疑窦丛生。
口技者饮食需要清淡,忌口的也比较多,这些日子跟逃难似的,夏长玉并未注意这些,声带难免受些损伤。
其实大部分声音基本没什么影响,但若是极小极轻的声音多少会有些偏差,所以,他对于饮食极为重视,跟佟墨香沟通过,一定要少盐清淡,以素菜为主。
没想到早饭就如此重口味,鱼生火,肉生痰,古代应该没有酱油什么的,弄出的饭菜颜色这么重,那厨子也够可以的了。
夏长玉叹气,无福消受啊。
叶斐玉见状,甚是奇怪,“怎么了?”
夏长玉将红烧鲈鱼推到叶斐玉面前,“你多吃点吧,正长身体呢。”
叶斐玉道:“可是不合胃口?”
夏长玉耸耸肩,“不是,我这几天得吃点清淡的,养护嗓子。”
叶斐玉思忖片刻,从衣服内里拿出一根针,扎到菜里面。
夏长玉一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