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妄念(上)
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 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
罗修总把池卫看作是司马仲达,他为人处事的态度都很似这个人。狡猾,且知分寸;心思剔透,八面玲珑。
但,自己却不敢冒然比做曹孟德。虽然清楚对方是何种居心,何样的目的,已然做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走进菜馆:满目的绿植,靠壁上实木的大书架,满满登登的书藉。休息区里,一座仿似硕大的树根雕琢而成的茶台,摆着紫砂茶具;有人在此悠哉地泡茶,低语。落地窗那里,有人窝在沙发里,在上网。
周遭的空气里,除了植物淡淡的清香,人声几乎不可闻。自得惬意的一面,让人把和吃饭的餐馆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池卫订的位子,在露台之上,支着大大的遮阳伞。白色的餐桌,翠泽的藤椅。白色的漆雕栏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既像是葡萄藤,还似绿萝。
由着菜馆的老板一路指引,也自感叹着这个地方太适合和最亲密的人约会。想到,池卫约他来此的目的,不禁有点遗憾此处有些明珠暗投。
“池哥,你的客人到了。”
老板有礼貌地笑着,给罗修拉开了身后的椅子。
“有劳了,兄弟。上菜吧.....”
池卫没有看到亦淅的身影,眼睛里掩饰不了的失望,还有猜测。对着外人,面上依旧挂着笑,向人诚恳地道谢。
罗修察觉到了他的微妙变化,心领神会地悠然笑着,落座。
“你还真是个风雅之人,找得到这么好的地方......”他缓缓开口。
“说的是呢......我的眼光一直很好.....”话中似有所指,含沙射影的,“不错吧?很难订位子的。招待你,不能选太过平常的地儿。”
“很荣幸啊,我。看样子,你是常客。”
“偶尔吧,在此之前还没有约过别人到这里来过。”池卫加重了语气,好似在提醒对于罗修的看重。然后,问道:“亦淅,怎么没来?又发低烧了?”
终于问到方亦淅了,罗修一直在等他开口;正如所想的那样,在面对亦淅的问题时,池卫好像耐性很差。
“他还在睡呢.......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向你说不好意思呢,下次会作东回请你。”罗修挑着眉,嘴角是饶有深意的微笑,似乎还在回味什么似的,说着。
池卫的心里,无凭无由地泛着酸,仿佛被人强灌了几两醋一样,胃都跟着拧着。
“我说大学者,你能收敛点儿吗?亦淅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你再这么折腾下去,真不怕把他弄死吗?!”
罗修有滋有味地端详着,池卫竭力遮掩的怒气。看着他分明在吃醋,仍不得不心平气和地同自己说话,是一件特别娱乐身心的事情。
“哇!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十恶不赦似的。这可不是一个人事情,而是两情相悦的。”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对方的脸,压低了声音:“你可不知道我有多疼他,昨晚简直就是舍命陪君子。到现在,腰还疼呢。”
“你们.....”
池卫,勉强挤出笑容;貌似平静的脸上,是深不见底的落寞,和难受。想到,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云际雨会的情景;想到方亦淅媚眼如丝,泫然若泣的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的动情模样;自己的一颗心,是说不出来的吃不到葡萄的酸涩,还有阵阵的发疼。
“你有点节制吧,别真伤了身子,耽误了以后的生活。古人常说,‘中年戒之在色’。你我的年纪,可以为戒。”池卫,没有立场生气,便拿出几句话来敲打着得意洋洋的罗修。
罗修岂会听不出,他话里酸溜溜的意思,只是暗觉好笑。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了?想和我泼酸拈醋;没有这个道理,也没这个资格吧。
“我不知道你,我可不是什么中年人。趁着年轻力壮的,我可要尽兴呢。古人不是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罗修一番玩世不恭的调笑,倒显得比池卫洒脱得很。
池卫收敛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太张扬了自我的爱憎,这个谈话恐怕难以为继,也许还会不欢而散。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今天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把亦淅从这个人身边解救出来。
其实,这是有点一厢情愿的;但池卫固执地认为,只要他爱的人离了罗修,就会得到完满的幸福。
池卫起身拿起冰桶里的红酒,分别给罗修和自己斟满。方才不太和谐的氛围,为着这红色液体的点缀而不经意地缓和了下来。
罗修颔首表示感谢,唇抵着杯沿,稍仰脖颈饮下一口:动作流畅优雅,脸上浮起享受的美态。
“口感真好。还真是好酒呢。”罗修由衷地赞赏。
“我说过了,对你我不会用普通的东西招待的。”池卫接道。
服务人员陆续开始上菜:每道都看似再是家常不过,但每一道菜又都飘着与众不同的香味。
越是平淡无奇的东西,做出不同的面目来越是困难。
这正如对人的态度,对生活的态度。
罗修便是如是的这样的一个人。
看起来彬彬有礼,毫无威胁性;学识丰富,善度人心。但是,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现如今风情万种的亦淅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最佳范例。他喜欢这种操纵一切的感觉,得意于这种料事在前的,大可玩弄他人于股掌的愉悦。
就像当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