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现在,距离昨夜一战都过去数个时辰了。不但通许城还是一番混乱模样,就连身处西路,已然身系此战胜负的我军都没有接到刘福通传来的任何军令消息。这样奇怪的事情,实在是让下官想不通啊!”
“但,既然事实乃是如此,那下官思来想去,便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这可能就是,刘元帅他出事了!”
“刘福通,出事了!”听到这话,即便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世华,也不由猛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惊色。
“是了,是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一下子全解释通了。怪不得刘福通在战败之后,迟迟不来向自己下达军令。要知道在东路军惨败之后,自己这在起先还不起眼的八千精锐兵马,可就一下子成为了刘福通所能调动的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以刘福通本人的野心来看,如果他平安无事,那么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惨败之后,刘福通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找回场子,以求稳固自己好不容易才以树立起来的威望的。”
“但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个不知地形的斥候们,都带着他们打探到的情报消息回来了。那么在正常情况下,刘福通那边是不可能一点动心都没有的。还有,太不花竟然能只用八千兵马便夜袭成功,那么在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下,太不花取胜的最大把握就是施展斩首战术了。”
“所以这样想来,一定是他刘福通出事了。而出事的原因,也一定是太不花成功的在昨夜施展了斩首战术。那么这样一来,以东路军溃败的程度来看,刘福通就算是不死,其本人最少也是重伤。”
“而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算下去,那么在刘福通出事,不能指挥东路军的兵马,因为东路军现在还无人可以媲美刘福通。那么群龙无首之下的东路军,就一定会选择南撤。”
“而他们要是以南撤,自己这边可不真的就是独木难支了吗?所以,如果自己这边真的在这样的情形下拿下了尉氏城,那么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太不花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十有**,这个家伙就会在自己入主尉氏城之后,携大胜之威南下,以兵力上的优势断了自己的后路,然后在将尉氏城围城。到时候仅凭自己这八千人马,在鞑子数万兵马的围城之下,估计也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沉默了五分钟,张世华的脑子飞快的推算到了这一个后果之后,便也不由得出了一个最正确的结论。
那就是尉氏城根本不能去。“要是因为贪图尉氏城囤积的那些粮草而进了尉氏城,自己到时候可就真的变成一只因为贪嘴而白白死去的老鼠了。”
故而在一念至此之后,回过神的张世华,便也不由在第一时间摆手下令道:“快,传令下去,全军拔营,立即返程,不得有误!”
“末将等,遵命!”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从张世华的语气中感觉到事情不妙的一众将官们,自也不由在第一时间高唱了一个肥诺。然后便也就快步退下,各自下去准备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临近傍晚,在因为刚刚取得了一场华丽的大胜,而显得喜气洋洋的朱仙镇中。
一东一南,一共两支来自不同方向的官兵斥候哨骑,也不由飞驰入了镇门,一前一后的勒马停在了临时充做太尉府的巡检司门前。
“太尉,按您吩咐,前往贼营那边打探情报的斥候已经全部回来了。”在这两支官兵斥候策马来到巡检司,并在那两什的斥候什长快步走进巡检司之后,太不花帐下的一名亲卫士卒,便也不由这般对着太不花通禀了一声。
而一直坐在书桌后面,处理着某种事物的太不花听到这话,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之后,便也不由对着那亲卫士卒,威严的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都进来吧。”
“属下遵命!”听到太不花这般说,因为太不花在昨夜亲自率领他们取得了一场逆袭般的大胜,这名亲卫士卒也不由无比恭敬的唱了一声诺。然后便也在第一时间退出了书房,将一直候在书房外的那两名什长,放了进来。
“我等,拜见太尉大人!”那两名斥候进屋后,见到面色威严的太不花,这两人心中敬佩下,便也不由在第一时间,齐齐对着太不花跪拜了一声。
而想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太不花见此,摆了摆手让这两人站起来之后,便也不由对着他们两人问道:“说吧,东路还有那南路的贼军,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动向?”
“回太尉大人的话,驻守在通许城的四万红巾贼残兵,已然向着陈州方向南撤。”听到太不花发问,跪在左边的那名什长先行回答道。
不过听到这话,太不花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便将目光转到另一名斥候什长身上。显然相比于通许城那些个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残兵败将,太不花无疑更加关心张世华他们的举动。
而跪在右边的那名斥候什长见此,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太不花的意思。所以在太不花目光扫来之后,他便也不由在第一时间回答道:“回太尉的话,于今天晌午时分,西路的黑衣贼也在知晓我军大胜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南撤回了洧川城。”
“哦!黑衣贼也都南撤了吗。”听到斥候什长这话,太不花微微皱了皱眉之后,也不由带着些许不甘的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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