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还早呢,待会儿在收摊,这不还有生意呢,再说,万一他回来了而我又不在,让他去哪找去。”年轻的妇人一面收拾这茶碗,一面和那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还在等吗?您被怪我多嘴,这都多久了,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兴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男子急忙拍了一下自己脸,满面的懊悔。“呵呵,我这又多嘴了。您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性子直,您也被见怪啊。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吧,现下里夜里不安全,您多注意这点。”
“都劝我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我知道他会回来,他答应过我的。”看着男子离去,妇人却是在嘴里轻声的念叨着。
这一碗面最终则是幽流红着脸动作笨拙却又极为小心地喂到了简浔口中,期间当然是自己也吃了几口的。平平淡淡的一碗热面却是吃很是开怀。
“要去哪?”离开那小摊,本以为幽流便会带着自己回天界,却是不想那手依旧是被紧紧地握着,而那人好似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不急,再陪你逛逛。”男子在身旁慢慢的走着,刚毅的侧脸上可以看到那淡淡的笑意,话落,那握着的手攥得更紧了。隐隐的月光下竟能看到那手上的骨节已然泛白。
“三郎,可是你,是你回来了吗?”再次转到那河畔之时,夜色已晚,逛街赏灯的人群已散,淡淡的月色下只映着斑驳树影,河岸旁竟然又见到那小摊的妇人,面色焦急,嘴中不住的呼喊着,好似在呼喊着什么人,脚步向前,眼看着那妇人便要落入水中,咚地一声,水面泛起一阵水花,和着那荡漾的波纹缓缓而下。被简浔一把抓住的妇人脚下一空将那岸边的石块踢入河中,惊奇连连水花。
“是你么?是你回来了吗?”神志不清的妇人倒在简浔怀中嘴里不住的问着,急切之中带着点点的兴奋一只手紧抓着简浔的手臂好似要抓出血来。
“是你么?我一直在等啊,你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啊。”一心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的妇人是那般的痴情,眼角划落的泪水渐渐印湿简浔的衣袖,被风吹过却是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想帮她。”只手一挥,原本不安的妇人即刻便安稳的倒在了简浔怀里,不是疑问,是肯定的在说,他了解的,无论是变了名字还是变了身份,哪怕是灵魂已然不再完整,他依旧是有着善的,分得清是非,明得事理。
弱水,冥界噬魂吞骨之水,流于奈何桥下,吞没一切,哪怕是一根鸿毛也休想在弱水中浮起。
一袭黑袍的冥界之主坐于王座之上,墨发高冠,眉宇中透着丝丝英气。蓦地只见一黑影虚幻飘来,以极快之速奔到冥主面前,“王,天帝到了冥府了。”
座上之人缓缓将头抬起,墨色的眸子犹如黑狱一般幽深。放下手中的书卷,“去请。”声音病了个人威严,那执掌冥界的王者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冷厉肃杀之气。
天界与冥界素来是不相来往的,这冥界只接收人间的凡人妖魔,天神不老不死,就算是消失而去那也必然是魂飞灵灭,又怎会到这冥府中来。
千年前,他曾经来过,那立于三界高高在上的天帝满身鲜血的来到这里,却是为了一只妖魔。那一次便是第一次见到他吧,冥主满面的苦笑,就是那么一次,也就是那么一眼为何就是再也忘不掉了?明明知道他心里不会有自己的,却是那般尽心尽力的想要帮他。
只见过两次之人,偏巧这两次却是都为了同一个人,让那高傲的天帝放下尊严去求人,他究竟是凭什么。
千年前,满身鲜血的天帝疯了似的冲进了冥府,站在冥主的面前,“想办法就他。”冰冷的双眼满含着哀伤与懊悔。紧紧握着右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乱动。一身黑袍的冥主看在眼里,他知道,那手中握的是魔皇的魂魄,失了两魄,只剩下五魄三魂的魔皇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