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下子走了那么多爷们,冷清了不少,过河的残桥等着那帮牛气哄哄的爷们回来修,结果一等就是五年,村里参军的人一走就是五年,连片纸儿都没送回来,村里的么儿哥儿每日盼望他们得胜而归望得颈脖子都长了,可是除了远望兴叹,别无它法。
桥断了,河那头开的田地没法照料了,莺哥儿带着虎子背着霁儿在村尾那座山的山脚开了一块地,虽然是山脚,但是地势还是相对高些,没有河那边的泥湿软,种不了水稻,而且莺哥儿是北方来的,种水稻没什么经验,田里都种上好打理的玉米,冬天还能种些小麦。
城里的哥儿都是娇养的,平时跟着爷们认认字儿,有空了就诗书琴画,哪比得上那些从小就在田地里打滚的哥儿,所以莺语种下的每种作物收成都不大好,好在翠花得空了就过来搭把手,有时候会带着二狗子,虎子和二狗子玩得好,两家人相处得不错。
不知不觉霁月已经在这个世界过了五年了,霁月对现在这一切还是挺满意的,除了这副身体这副小身板。
这身体相较之同龄人的身体,偏瘦偏矮,冬天还特别怕冷,五年里大病小病不下十回,有几回大病几乎熬不过来,可担心坏了莺哥儿,在这个感冒都能死人的社会里,霁哥儿的身体确实是很令人担忧。
当初阿爹参军官兵发的二十两银子几乎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小霁月绞尽脑汁想赚钱,奈何自己的身子不好,现在年纪又小,阿么总是不离身,小霁月空有抱负都不能实现。
“小霁,到树荫去歇着吧,太阳晒。”正在捉虫的霁哥儿被他赶到树荫下去了,然而霁哥儿并不觉得很晒,苦恼的捶捶脑瓜,这副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这样下去连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以后阿么岂不是要找人来养他,那他岂不是注定要嫁人。
“哎.........”小霁儿在忧伤中。
“小霁,虎子。”二狗子一脸春光灿烂的在田埂上飞奔,晒黑的脸上露出小白牙,就像是一堆黑巧克力里不小心混了块白巧克力。
“村东头的斧头今天娶邻村的豆腐西施进门,我们去那沾些喜气,以后也能娶着像豆腐西施那么漂亮的夫郎。”二狗子脸上喜滋滋,仿佛就看见他以后媳妇儿的模样。
“狗子我还要帮忙除草就不去了,要不你带小霁去,他闷得慌。”虎子见霁月在发呆中,想寻些事让他开心。
“小霁和我一块去吧,沾些喜气以后能找个好人家。”二狗子过来眼神满满是哀求。
“不要。”霁哥儿别开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才担心要嫁人就摊上这事儿,纯属来找晦气的。
“好嘛,沾些喜气也好,而且那里很多和你同龄的小孩子可以一块玩,还有喜糖吃,好嘛好嘛,大不了我回头下河给你抓鱼烤鱼吃好不?还是你想吃虾?”二狗子改用美食诱惑,他知道霁哥儿喜欢吃鱼,因为虎子每次跟他们去凫水抓鱼摸虾都必定多抓一些好带回去给他这个小哥儿吃。
“不要。”美食诱惑什么的他才不会中招,霁哥儿继续高冷着。
“小霁去玩玩吧,交些朋友也好,我去跟阿么说说,二狗子你带他去耍。”虎子怂恿他去耍,他觉得霁月太乖了,这个年纪的小娃娃哪个不哭不闹的,可自家哥儿五年来都乖乖的跟在自己和阿么后头,不哭也不闹,成熟得像个小老头,虎子都怕他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