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我们知道鱼头怪会在地底打洞之后,现在这个绝佳的地势却失了作用,再守在这里已实无必要。但愿本空大师做的撤退决定还不算太晚吧,我默默的想着。
我们走进左边一座帐篷里,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鼻而来。帐中和先前一样,铺了一地的草铺,草铺上躺着五六十名各门派受伤的弟子。这些弟子受伤时间不长,身上还没有出现特殊症状,帐中也没有那股腐臭味道。
少白道人、神轩道人、太门道人和微灯道人均在帐中。江顺也在此地,自从他去到昆仑派,就一直与少白道人形影不离。一见我们走来,帐中受伤子弟连忙朝天一道长和火心道人抱拳,道:“拜见火心掌门,天一前辈。”
天一道长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你等安心养伤。”
少白道人几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微灯道人道:“火心师兄,天一兄,你们回来了,商议如何了?”
天一道长四下看了看,道:“顾及众弟子损失颇多,我等商议,已做退走打算。”
话一说出口,帐中立时响起一阵喧哗,一名崆峒派的弟子叫嚷道:“天一前辈,这时候撤退,那我等死去的师兄弟大仇怎的去报?”
这名崆峒派弟子头上缠着药布,只露出一只眼,左肘部以下的手臂已不见踪迹,一名昆仑派的弟子正为他处理伤口处的血迹。
他刚说完,一名衡岳派的弟子扭头道:“哼!就知道找那些怪物的麻烦,如今长生堂的贼子就在水潭对岸,有本事去杀光他们,那才是英雄好汉,是我正派子弟替天行道所为。”
这名衡岳派的弟子受伤颇为严重,整个右半边的身体硬是深深往里凹进去许多,裹着的药布却已全然被血水浸红,右腿上亦是如此,倒像是被鱼头怪撕咬过又死里逃生一般。他却也是个坚韧之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名崆峒派弟子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当然是有底气,那鱼头怪不是出现在你衡岳派营地里,真的出现,你们能剩几个人还真的难说的很。”
“你说什么!”
哪知,这名衡岳派弟子忽的跳了起来,手往草铺上一探,一柄长剑已握在手上。他这么一动手,帐中那些受伤的十数名衡岳派弟子也都纷纷跳了起来,“噌噌噌”都拔出了长剑,怒指着那名崆峒派的弟子。
这十几名衡岳派弟子如此架势,帐中其他崆峒派弟子也登时跳下草铺,帐中受伤弟子本就以崆峒派弟子居多,这么一站起身,竟不下三十多号人。双方竟在眨眼间长剑直指,呼喝怒骂起来。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现在帐中火心道人和天一道长都在,他们却如无视一般,出口之言根本也毫无顾忌,竟是什么话都骂出了口。崆峒派这一边咒骂衡岳派鼠心兔耳,鱼头怪来袭时没能及时支援,而衡岳派弟子则指骂崆峒派弟子不得时运云云。甚至这边对骂起来,先前那两名挑事的崆峒派弟子和衡岳派弟子已大有动手的意思。
眼看着双方就要动起手来,却听天一道长高喝一声道:“住手!”
天一道长地声音很响,我站在他身边只觉耳中如灌闪雷,帐中那些弟子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天一道长面色阴沉,目光扫了一圈,道:“如此吵闹,怎能堪称大丈夫!”
那名崆峒派弟子忽的朝天一道长抱了一拳,道:“前辈,我崆峒派子弟个个都是大好男儿,虽横遭此难,我师兄弟们自不说什么,但也轮不到鼠辈来眼冷齿寒。”
他说着时,转头狠狠瞪了那名衡岳派弟子一眼,那名衡岳派弟子当即也朝天一道长抱了一拳,道:“前辈”
“混账!”
哪知这名衡岳派弟子嘴里刚蹦出两个字,天一道长又是一声高喝斥了出来,那两名弟子都是身体一震,衡岳派的那名弟子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