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给大统领加官呀,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可把我吓坏了。”沈守廉抹了一把汗说道。
“空衔有个屁用,不过朝廷给的官衔不要白不要,我刚才想了一下,白显志、刘兴祚有副将衔,赵吉有个散官衔,张传捷也有参将头衔,这次干脆把赞画处的赞画都升副将,营官也都升参将,告身不够就先留着,以后谁出门办事要用,就填个名字作数。”李榆张口就胡说,大家听了还觉得挺公平。
“出兵山西的事都没意见吧,养兵太花钱,朝廷替我们发军饷最好,再说我们也不能让山西乱。”李槐问道,官员们马上同意——稳定山西是丰州既定策略,朝廷就是不开口,丰州也会削减脑袋往山西钻。
“生意,还有我们的生意,别光想着剿贼,范二喜鼓捣的那帮山西军商一不留神就把生意做大了,我们的私盐、牲口还有兵器进了山西就能卖个好价钱,这次入关一定要多带些人、多带些货过去。”李富贵连忙提醒大家。
白显志挤到李榆面前说道:“大统领,赞画处连老马都出去过了,就我一直在家闲着,这次该轮到我了吧?”
李榆看了一眼赵吉、马光远和特日格,三人都不反对,确实该轮到老白。白显志高兴了,又补充说道:“已经年底了,最好过了正月十五再出兵,咱们军中好些老光棍定亲了,正好让他们过年顺便把喜事办了,出去打仗也得先留个种啊。”
丰州文武哄堂大笑,马光远趁机说道:“大统领,光棍娶老婆是好事,可大家手头太紧,老是有人到营里借钱,这也不是个事呀,能不能公家出钱帮大家把喜事办了?”
“这是皇上给的五十两银子,我就这点钱,”李榆把还没焐热的那锭银子摆在桌上,接着扭脸看李富贵。
“大统领府就那点钱,多了给不起,少了又不顶事,”李富贵挠着头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说道,“老马,你和他们说说,喜事一块办如何?这样花费少,喝酒吃肉我都包了。”
“这样最好,过年还有喜气,就怎么定了!”赵吉马上答应。
“光想省钱,人家乐意吗?还是问清楚再说。”李槐摇头道。
“不掏钱就白捡个媳妇,这帮家伙肯定乐翻天,当兵的不讲究,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马光远很乐意做这个人情。
李榆笑着摆摆手,把大家拉回出兵山西的正题——其实丰州早有预案,四营步兵的作战方向就是山西,李榆这次计划派遣四个步兵营加上张鼎、马进忠的骑兵右营入关,另外出关各营还要再补充五百预备兵,如此一来每营增加到一千人,入关兵力达到史无前例的五千人——李富贵认为这样既能实战练兵,又可以减少丰州粮食负担,顺带还能多给些人挣钱的机会,丰州现在不缺劳力,没了这些青壮照样能做好春耕。李榆想亲自带兵,但遭到沈守廉的坚决反对——发行银钞、银币的事太大了,他绝不能让李榆出半点意外,那样他们的钱可能要打水漂,于是白显志当了主帅,两名副帅为张传捷、张鼎。
主意拿定,李槐立即写信通报山西巡抚宋统殷,赞画处也派人与山西的白安、虎大威、猛如虎联络,同时通知各营做好准备,正月十五后发兵关内。李榆最后还说,这段时间给老光棍们放假准备婚事,大家能帮忙的尽量帮忙,他本人也要为老兄弟尽点心意,进山玩几天,不,是进山给喜宴打点野味。
天色将晚时,大家才商议完毕各自散去,李榆也要去军械司看看——金声大概玩上瘾了,到现在还没露面,将要出大门时,李槐叫住了他。
“榆子,杜帅来信了,他想到丰州来,怕你多心,让我先给你打个招呼。”李槐小声说道。
“我多什么心,叫他来,他老人家在这儿想做事就给事做,不想做事养老都行。”李榆挥手答道,杜文焕去年被陕西巡按吴牲弹劾杀良冒功,朝廷记起他以前为躲避去辽东,擅自出边捣巢引来蒙古部落入掠的旧账,以擅衅边事、杀良冒功两项罪名将其革职议罪,最后定了个戍遣边镇,实际上就是把他赶回榆林家中养老,李槐、李榆哥俩听说此事后,还去信安慰他。
“你这样想就好,我马上给杜帅回信,”李槐点点头,接着长叹道,“这次让你的两个嫂子和侄儿们也一块来,不想来也不行,家里的三十亩地不要了,今年大雪饥民再起,甘泉陷落,参政张允登被杀,咱们榆林老家彻底打烂了,洪承畴大人是福建人,根本不了解西北人的性格,除非他能杀尽西北人,否则这仗会一直打下去。”
李榆对此也无话可说,洪承畴在他看来绝非暴虐之人,如今却拿着刀子到处杀人,可这样做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他实在想不明白,李槐唉声叹气走了,李榆拍拍脑袋奔军械司而去。
李榆到了军械司的公事房,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肉香味,里面人还挺多,正围着一口架在火上的铁锅吃着,马光远先到了,正往金声的碗里倒酒,铳炮哨正副哨长丁启明、金国鼎、军械使王天相、铁厂主事刘计平也吃得满嘴冒油——丰州的几大火器高手今天凑一块了。
在丰州,公认的步兵老大是白显志,骑兵老大是赵吉,马光远只能在武选营和军械司当老大,手里的嫡系部队也只有可怜的铳炮哨,他壮大队伍的心最急,听说屯田道大人去军械局了,马上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