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连串如同歌唱的吟唱声中,她浑身上下都被冰雪缭绕,如同冰雪的精灵。当吟唱声结束,半兽人的肉墙中裂开一条缝隙,她指着远处基座践踏,刹那间冰雪从箭塔的塔基周围出现,顺着箭塔开始向上攀爬。这些冰雪冰冻无孔不入,只用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有五座箭塔被冰霜所覆盖,再也无法向外喷吐箭矢!
半兽人军团的士气瞬间振作了起来,可圣女却缓缓落在了地上。
色雷斯望着圣女,表情格外的复杂,好一会他才苦笑着甩了甩头,“让人吹号,今天的进攻到此为止。”
弯曲的如同海螺一样的牛角号里吹出了醇厚深远沉重的声音,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箭塔也不再喷吐出收割半兽人性命的箭矢,半兽人们也开始打扫战场,将同伴的尸体以及他们身上的物资一同带回去。
不到片刻,一名铠甲几乎被鲜血染红,连头发都被鲜血打湿纠结在一起孔武有力的半兽人冲了过来,他一脸怒气,先瞪着色雷斯,好一会才半跪在地上,低下了头,“色雷斯,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色雷斯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就责怪他,反而亲手将他扶起来,“伤亡太大了!”
那半兽人却一脸的不快,“正是因为伤亡太大,所以我们应该继续进攻!今天好不容易取得了一些战果,就应该一口气打穿整个防线!”
这是一名年轻的将领,半兽人中并不缺少这样有胆气也不怕死的将领,他们都崇尚着受伤,甚至崇尚死在战场上,死在为了拯救同胞的道路上!
色雷斯却沉默不语,只是淡漠的望着他,好一会才问道:“今天死了多少我们的同胞?”
那将领张口就来,“不到六千人!”
色雷斯眼睛突然圆瞪,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一脸的狰狞扭曲,“不到六千人?你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宣布了五千多名同胞的死亡,难道这么多人的死亡你一点也不觉得心痛吗?”,望着无法呼吸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的年轻将领,他用力挥舞着胳膊,将他摔到了一边。
那将领揉了揉脖子,站了起来,面色肃然的望着色雷斯,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皮甲和胸甲,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脖子上的肉筋一骨碌一骨碌的绷了起来,“我躲在谁身后了吗?没有!我因恐惧死亡而止步不前了吗?没有!无论是任何一场战斗,我始终和我的士兵们冲在第一线。我不畏惧死亡,也不害怕失败,但是我害怕我们有一天又会变成曾经的样子。我情愿死在战场上,死在半兽人站起来所必须承受的伤痛中!”
“你可以责怪我心狠,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内心,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半兽人能够顶天立地的生活在这片星空之下,没有人!”,他眼眶泛红,大步的走到色雷斯的面前,几乎紧贴着他站着,“死亡是什么?死亡并不是一种恐惧的东西,如果可以用一百万半兽人的生命来换取另外一百万半兽人自由自在没有迫害和虐待,平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权力!”
他腮帮子上的肉抖了抖,“请将我算进去!”
色雷斯的表情僵住了,他揉了揉脸,满是毛发的脸上看不出他此时的脸色,他向那名年轻的将领道歉了,“我为我之前的举动向你道歉,是我太冲动了。”,说着他抬起手阻止了年轻将领要说的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用一些对我们未来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去换取这场战争的胜利,你觉得值得吗?你认为半兽人们会支持我吗?”
年轻的将领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且严肃的问答,不容有任何的疏忽。片刻后,他才回答道:“值得,你应该去做。”
“为什么?”
“如果你不做,我们连未来都没有!”
“等我们有了未来,再把失去的东西抢回来就是了!”
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色雷斯的迷雾,他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就升华了一样,明白了许多他本来不明白的事情,也想通了很多应该想通的东西。
是了,就像这年轻将领所说的那样,如果不妥协,连未来都没有,又谈什么以后!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去撕毁与德西人以及联邦商人们的契约,只要在半兽人统治了这个帝国之后,他就会变成一个半兽人族的罪人,那么这个罪人所签订的所有契约,都可以作废。
他不在乎自己以后会怎样,他只在乎半兽人的未来!
“我想我明白了。”,色雷斯拍了拍年轻将领的肩膀,“感谢你为我解惑,让大家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战斗将继续!”
那年轻的将领立刻昂首挺胸,如同他来时的骄傲,去的时候也是骄傲的。
色雷斯脸上的表情变的轻松起来,让人去通知西斯丁,他有一笔大买卖要和西斯丁谈。
“尊敬的色雷斯先生,您改变主意了吗?”,西斯丁依旧是笑面迎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为之前小小的争锋相对而感觉到有丝毫的尴尬,雷恩喜欢他这一点,有足够的胆量和细腻的心思,能够审时度势,也足够的不要脸。
色雷斯点了点头,“我答应了,我们可以签订契约,只要我成为拜伦帝国的皇帝,那么胜利关也可以租借给你们,同样期限是一万年!”,西斯丁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表态,色雷斯继续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需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