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这金家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的,不禁起了一番戏弄的心思,不成想着金贾是那等性烈之人。这次找你出来,正是想找你借些钞票周转一下。”
“怎么?那金贾倒是好手段呀,连你都阴沟里翻船了。”顾沉秋说着,叫来那那侍女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面包点心,紧接着,又向卫长风示意,卫长风取出钞票递给江生。
“确实如此,当初你的前言之警,我没放在心上,如今却是覆水难收,不过沉秋”江生停顿了下,喝了口咖啡,“今日我却也有一句劝告想对你说,从小你就对那弟弟好得不像话,可后来这感情未免变了质,你自当心里有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是自取灭亡之路。”
顾沉秋听闻此语,但笑不语,带着点苦涩和无奈,江山接着又把一份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接说道“你让我调查在你赌场连赌连胜的那个人正是赌神杨意的儿子杨卉,当年杨意招人暗杀,杨卉却活了下来,被寄养在其叔伯家,此人不爱学习,却十分嗜赌且善赌,他唯一次赌输了,输掉的是自己左手的尾指。杨卉,住在英租界的五号楼里,深居简出,为人十分孤僻。”
“英租界,看来他的背后还有人。”
“没错,他和沈九安有关系,你弟弟的朋友。”
“沈九安?一个赌神的儿子和一个巡捕房的公子哥有关系?”顾沉秋十分玩味的笑着。
“就是你想的那样。”江生接着说道“不过沈九安也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公子哥,上次沈九安看上一个柳芳园的小生,正和小生在床上行那云雨之事,不想那杨卉破门而入,对准沈九安头顶半公分处开了一枪,吓得那沈九安当场瘫软在床上,待那沈九安回神之际,把那枪一个回转在那杨卉肩膀上打了一枪,只是子弹擦肩而过,留下皮肉伤而已。”
“你倒是知道的详细。”顾沉秋看起来似笑非笑。
“你可别忘了,这柳芳园不止是金家的,也是我的。”
“对了,你在电话里说的还有一件关于我的家事是指什么?”
江生拿起一块巧克力酱的小饼干,扔进嘴巴里,吃完之后才接着说道“你家老头子在调查当年的一件事,三姨太落水之事,是你妈干的,并非意外。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只怕之前是碍于你外公的势力。”
“你怎么知道?”
“在上海,我家就是最大的情报局,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有我不想知道的。”
顾沉秋心里隐隐感到后怕,还好对面的这个人不是敌人,而是朋友,若是敌人,将会是多么强劲的对手。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顾铮在北平,江生已经知道的信息,那么顾铮一定也是知道了。
顾沉秋心里沉思着不觉皱起眉头,若是顾江辰知道呢?越想心里越乱。
“顾铮此时正在回来的路上,该如何解决此事,你自己定夺,我先行告辞了。”江生说完之后,顺着楼梯口向下走去,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顾沉秋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犹如被重锤击了一下,正是脑子里犹如浆糊一般,可是许多事情又牵扯他的心绪。他的母亲从小就对顾江辰十分照顾,对于这个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关爱甚至超过对于自己,现在想来可不也是一种赎罪心理吗?顾沉秋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往家里赶。
顾沉秋在路上幽幽地问了句今天几号了?
正月十五号。卫长风回道。
到了那顾家公馆,顾沉秋便直奔后院而去,二姨太端坐在房内,在烧纸,房内的味道有点呛,顾沉秋跨步而入,二姨太抬起头来,母子之间的眼光撞在一处,二姨太已是美人迟暮,眼里没有光芒,有的只是看透一切之后的温和,可这温和之中又流动着股深深的悲哀,她看见自己的儿子风尘仆仆,她也看见自己的儿子秋水凝眸中有的是一把燃烧一切的暗火。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似无情却深情,只后悔当初没将那孽子一并沉于江中以绝后患。
“妈,你走吧。”
“儿子,你都知道了把,母亲近来心里常怀不安,总以为有什么事要发生,思来想去,只怕便是那桩陈年旧事。”二姨太说着话,又烧了些纸钱。
“我会让卫长风把您送走,离开这里,我也随您一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