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佛国,高岗自地涌,万仞向天,于其最高的峰顶,一尊金色的大佛岿然不动,合掌间佛号传遍了大千世界。
“阿弥陀佛,孤灯施主,你还是来了。”
大佛睁开了眼,两道金光自他眼中投入长空。
“大和尚的待客之道,正是让人心寒呢。”
孤灯道人的身影缓缓自大佛背后出现,他将双手背在背后,一身破旧的道袍宛如风中杨柳,招摇间将主人心中之波澜外现。
大佛射出的两道金光落了空,但他却并不以为失望,倒是露出了个微笑。
“出家人四大皆空,本就没有什么待客之道,倒是孤灯施主你,你的杀意比当年更盛了啊……即便先前远隔数界也依旧叫贫僧自大自在中惊醒。施主到此,怕不是寻求开释的吧?”
大佛道。
他一点也不担心将自己的后背袒·露给孤灯道人,因为他知道孤灯道人从来只从正面下杀·手。同时他也很精明地没有把佛门中那套长篇大论的玩意儿拿出来显摆,对于心存杀念的存在,念佛未必有用。
“老秃驴呢?”
孤灯道人问。
这一界是空的,除了面前的大佛之外别无他人。
“世尊不想见施主。”
大佛道。
既没有编造任何莫须有的去处,也没有推诿说自己不知道,大佛很清楚孤灯道人是怎样的存在,在他面前佛法仅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心神不被强制攻破、读取一空。
他的面上带着一个勉强至极的苦笑。
“我就说当初‘那件事’里一定也有老秃驴的影子吧,说不定人家是在利用咱们削弱道门的力量,这套把戏贼秃玩了不止一次了,老伙计,你看咱是不是……?”
跟在孤灯道人身后的黑影发了话,他的身上黑气升腾,金色的佛界让他心生厌恶,破·坏·欲与对于强敌颈血的渴望一刻胜过一刻。
“嗯。”
孤灯道人点了点头,黑影大喜。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佛界,随之消逝的还有满界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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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枪匹马闯天下的英雄一定都没有后顾之忧,而当一个人有了后顾之忧,他便闯不了这天下。
‘天堂之境’第三层中的‘三天’对应外界的二十四小时,由于‘天堂之境’中没有河流存在,所以莫邪花了其中的十四小时去了外界、投身于大江中继续揣摩已有雏形的‘沧浪剑意’,剩下的时间则被他用于自身的修整与对这座城市的探查。
莫邪感觉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意味弥漫在建业城的上空,阴冷而刺鼻,但细细嗅来却好似空无一物。
原本是执天·朝修真界牛耳的周家遭受了重创,临近且在周家势力范围内的建业不避免地流入了些许各怀目的的外来者。
在大江中修炼的时候莫邪曾见到有光芒在云层中穿行,和他一样,这些不愿让凡俗知晓的存在们选择了趁夜出行。
这些光芒有时是一道,但更多的时候是数道、乃至数十道结伴同行。
山雨欲来,只因楼已塌。
莫邪在深感凝重并开始愈发小心地掩饰自身行迹的同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周家、建业这边的动静闹得越大,浮石镇、大山中藏着的孩子们的危险就越小。
在诸葛静找上莫邪的那天莫邪便知道大山中的孩子们已经藏不住了,毕竟对方能找到自己的落脚点,只要对方愿意,随时也可以找到那些孩子。
在某个瞬间莫邪想过回去,也想过杀掉诸葛静、乃至每一个能掐会算的修真者。
但这些念头刚刚在他心中生出便被他自己掐灭了。
回去已经来不及。
他来到建业已经两天,算上他在路上花掉的那些时间,这些时间已经足够那些修士们将一切必要不必要、正义不正义的事情一一化为现实。
诸葛家的人既然敢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他·杀,只怕他不够胆杀。
这些东西在那日诸葛静的眼中早已表露无遗。
周心焰的人头不仅是交换莫邪母亲消息的筹码也是那些孩子、那些莫邪所在乎的人的买命钱。
莫邪是很强,他手中的剑足以将大多数修真者视为无物。
但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的敌人们或许会畏惧他的剑,但绝不会因为这份畏惧而变得规规矩矩。
而莫邪打算做的,就是教会他们什么是‘规矩’。
与周心焰的赌斗莫邪能赢的概率可能不过五五之数,但有‘天堂之境’在手、而且通关到了第三层的莫邪已有百分百的把握将整个修真界踏在脚下。
“安琪,大家练得怎么样了?”
走在建业街头,刻意将自己的真容不加掩饰地显露,莫邪一面扫视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试图从其中找出可疑的修真者,一面与‘天堂之境’中的安琪建立了联系。
“禀告莫邪大人!目前两翼的弟兄们已经都练成了第一剑并朝着更高级的招式练下去,其中练得最快的一个已经练到了第四剑;四翼的弟兄们都练完了第三剑,其中练得最快的已经练到了第六剑;六翼的弟兄们已经都练完了您给的招式,依照您的指示我只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