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叹了口气,莫邪转过身,从一旁的楼梯下去了。
“莫邪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楼梯的尽头,小梅立在门廊中,她围着围裙,脸上、手上都沾着白乎乎的面粉。
说好了晚上吃饺子的,准备工作下午就要做起来了。
毕竟,此时的孤儿院依旧有这几乎二百位‘房客’,而且他们的饭量恐怕都不怎么小。
“小梅啊,替我跟王姨说一声,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些事情得去办。”
随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小梅眼前晃了晃,莫邪说谎完全不带脸红。
“唉,真是个大忙人啊……”
略带羡慕地叹息了一声,小梅送莫邪到门口。
繁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像她这样的‘闲人’心里不知多希望自己也能像莫邪这样的‘公务缠身’。
这样的话就说明她能够得到很多的报酬。
想起中午的时候身边的这个男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大把大把往外掏钱,想必他的报酬是极高的吧。
很快就抵达了门口,快到小梅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念头都不及得到收尾。
“哈,没办法,谁叫我还只是个打工仔呢……”
莫邪爽朗地笑了笑,对着小梅点了点头便算是道别。
他走了,前路上找不到半点早上还存在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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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上的午饭很简单,简单到简陋,只是对于做了一早上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的人而言即便是再简陋十倍的食物也不会存在无法下咽的理由。
明哥对着白开水咽下了足足三个粗面馍馍,矿上的馍馍,每一个都有海碗那么大,三只馍下去之后,明哥感觉自己的胃涨得难受。
贪心了,或者说是饿极了,将一切吃完之后明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倒地,然后不省人事。
他很累了,身上的每一块肌骨都已经在抗议。
它们想要休息,早上的工作强度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担负的程度。
他想要睡眠。
“真想就这样睡下去。”
不省人事之前,这是明哥最后的一个念头。
他的梦是漆黑的,过度劳累的身心连构筑一个梦境的余力都没有留下。
这个男孩裹着自己的衣服,靠着矿山的岩石沉沉睡去,矿上的工人们没有去打搅这个疲倦的新人,他们知道这份工作有多吃力。
只是光光只有工人们的理解是完全不够的。
“哗~!”
午休的时间只有一个钟头多一点,而且还要扣去用于吃饭的时间。
时间一到工人们便得返工,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倒水的声音,紧接着是刺骨的冰寒。
工头叫起明哥的手段很生硬,而且还伴随着刺耳的喝骂。
“懒鬼!起来做事了!想吃白饭么?!”
真是见鬼,矿上的工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真不知道这个工头为什么对于明哥如此紧盯。
他似乎要将整日里蹲在矿山里盯着一成不变的风景而衍生出的无聊感一股脑地泼在明哥的身上,他似乎能够从将他人弄得狼狈不堪中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啊!!”
被冰冷的水激得醒来,明哥第一反应并不是倒吸一口凉气,而是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冷水倒在他过度疲劳的肌肉上,那样的痛楚,真是难以言喻。
明哥毕竟尚未成年,即便是尚未孤儿院中最年长的‘房客’,他自身也还只是个未成年人。
他驾驭不住这样的痛楚。
“叫什么叫!起来干活了!”
工头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半点的愧疚感,就好像他刚刚根本没有往一个未成年人身上泼冷水。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寒冬里。
他指着明哥的鼻子骂着,就像是在骂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