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碍事……咳咳……”和珅已经咳地脸红脖子粗了,一抬头鼻间忽然就窜上一股沁人清香,“唔……”
“可好受些?”永琰虽未满弱冠,身量却似足了父亲,这么并肩站着,比和珅还高些。此刻他手上攥着个小香包,送至和珅鼻下,略低了身子,在他耳边低低柔柔地道,“如何不碍事?你也太不经心了——这个香包是我额娘做的,我十四哥在生之时也有先天气促,额娘依着苏杭古方,寻遍百草才配出这味道来,一旦发病闻着就能平复许多……”
和珅陡然攥紧了永琰握着香包的手,微微颤抖地吸了好一大口,才渐渐地舒开眉头,平缓呼吸,一睁眼就见永琰贴地极近,一双如墨黑眸里都是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神色难解,心下猛地一惊,不着声色地退开半步,提袍跪下:“微臣失礼了。”
“这个荷包你收着吧,犯病之时拿出来嗅嗅多少能缓解一番,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和珅却直挺挺地跪着没有起身的意思,反将那明黄色的香包双手奉还:“此乃宫闱御用,外臣如何擅专。”
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如今局势未明,你们这阿哥夺嫡的浑水我一时还淌不得。
永琰象早料到了一般,笑笑着收回来就顺手在烛火上炬了,火焰腾地卷起丝制荷包的锻面,和珅一惊直觉地劈手去夺,在地上扑灭了火,那香包却早已烧地残黑不堪了。
“我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来的理儿?”永琰蹲下了身子,将那烧了一半的香包重新塞回和珅手里,“如今它也不是什么御用之物了,你还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