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违心的欺骗自己的痛苦、是抑制着情愫思念的痛苦。他真的忘记了?还是逼迫着自己忘记了?又或是记忆还有丝微的残留,所以才会在触碰到这身体时,不由自主的就亲近……
正是那时慕倾墨的神情让汐臣更坚定了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的想法。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他还记得、只是那记忆被深深的掩埋了,那么汐臣要他想起来;如果他真的怎样都记不起来了,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不速之客,那么就让他自私一点吧,汐臣想要这个机会,给自己、也给他——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
就算有所改变,他也还是他,是汐臣一直思念爱恋的他,是无可取代、唯此独一的他。
有些傻傻的孩子气的他,也是那样的可爱……
睡去的汐臣嘴角还是那抹淡淡的笑。他在的帐里早就没了旁人,而脚步声传来,那蒙面之人进来看去,缓步走近,动作轻缓平稳的将汐臣扶抬抱起,默默的看了眼案上被打湿的纸张,转身将汐臣安置在了软塌上。
安静的看着汐臣许久,男子忽的回身,帐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个表情戏慢的人,玩味的看着他,摇弄小扇。
“‘冠弥’,你对这小公子还真是上心,就不怕叫主人觉见异样起了疑心?”
“冠弥”横过一眼,为汐臣掩好被子向他走去,擦肩而过时,袖下的手巧然一转拧在那人身上,痛的那人龇牙咧嘴还不敢叫嚷只能忍着,扭曲了脸手颤抖的指向走远的“冠弥”,从牙缝里含糊不清的恨恨道,“好你个常缨……这回可让你过足坏人的瘾!……”
面巾下是一抹诡异的笑,自那伪装成的淡漠眸下,是为将的精明——换了面容,现在的他,便是敌方手下的重官。
且说那夜刘安与蒙面之人战余时辰,蒙面之人自不甚在意到有些苦战已显退意,借那一点破绽,身上多处受伤、此时也十分疲乏的刘安一击将之破倒,随他的剑指在那人颈前,殿门重开,慕容濂率一众鸿门客走进将那人捉拿,先是拦住其口免其自杀,再重重捆绑按跪一旁,刘安则在向慕容濂告功后体力不支的倒地,被人带去疗伤休息。
慕容濂于是叫人将那蒙面之人单独带入一个房间,在那里原有一人等候,竟是本该在边境筹谋划策的区久黔。
“真的可以吗?”不愿看那人面巾下惨不忍睹的容颜,见慕容濂在桌上摆开了种种奇怪物件,区久黔又是好奇又是紧张的问道。慕容濂只点了点头,表情难得庄重。
这一番工作复杂又细腻,慕容濂手上的动作让区久黔眼花缭乱,一个走神那伪造的面皮就做了好,惊得区久黔睁大了眼感叹。
“坐下,别乱动。”慕容濂示意区久黔道,于是对着镜子,区久黔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忙碌,涂抹了什么东西又做了些处理才将那假面皮贴在他脸上,以精巧的工具使之贴合无缝,修整细微至鬓角,转眼间,镜子中的人就从区久黔变成了那人。
“……好了。如何?”
最后调整完成,慕容濂似乎松了口气的问道。区久黔端详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故作扭捏的看了看一撇嘴,“还行吧,就是丑了点。”
见慕容濂做势要打,区久黔忙防了住,“殿下饶命——”
“你可记得了?”慕容濂自然只是如寻常那样半作玩笑的做做样子,但正事不可含糊。
“有些难度——别别!”区久黔笑起,叫那脸显得额外恐怖,反遭慕容濂按了头,“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到的。不过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呢?”
“我还有事。而且现在慕容不在,长永不能没有人管。”
“可王爷不是还在么?交托给他……”
“这种小事怎么敢劳他大驾,哈。”慕容濂摆了摆手,又开始着手做另一副面具,“他也自有要事去做——这可真是美人在怀天下无甘。没办法。过来,我再教你如何卸下清理。”
“嗯。”区久黔便盯着镜中,眼不怎样转,却看入慕容濂的每一个动作,“说起来……这东西是什么做的?还真看不出来真伪啊。”
“那是。人皮。”“什么!”
“别动——逗你的。”慕容濂按住他,轻轻一揭,那假面皮就被剥了下来,“安心吧,虽然确有以人皮为材料,我这东西可不是。别乱想,这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记得,这两张面具都是临时出工未加细致处理,用时定要小心谨慎,要是弄破弄毁暴露了你们,到时情状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嗯,你安心吧。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常缨去扮这人,我站直了体态不也与他相仿?”
“叫你一个安分不下来的家伙演如此无心无情的人,你想送死,我可不想误事……”
于是那边慕容濂开始着手准备对慕容昇收网时,区久黔驱车赶回边境,一面按照慕容濂教给他的方法为常缨和自己上了妆,一面也将带来的与那人相关资料告诉给常缨,诸事准备了妥当,常缨便以那名叫“冠弥”之人的身份和区久黔一同潜入了耿秋一方,静待令来在做行动。
然出乎意料的是,汐臣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两人已经知道了汐臣身份,但真的见到了这昔日以为的“王妃”的男子,两人还是颇为惊奇,只说幸好常缨更为稳重不露破绽、而区久黔只是扮作冠弥一个平凡手下无人细知。尽管汐臣在此是不曾料想的,但人在眼前不